老石头嘴里叨咕着

摘要：老石头嘴里叨咕着，出了自己家的院子门。黑漆漆的天空，飘着雪花，大道上那白白的雪面上，已经有了好几个人的脚印。小屯沉浸在漫天的飞雪里，一座座整齐的小院，每一座房屋里都透着明亮的灯光，在小屯的某一处，也偶尔能传出咯咯吱吱一两声的开门声和早起人们的咳嗽声，早晨，还没有正式拉开帷幕。
秋收已接近尾声，一晃两个多月过去了，每天都跟收割机打交道，耳朵里总有脱谷机那轰轰的马达声。小屯里大部分的地都已经收割完了，就剩下及少数的几家低洼地块，车进不去，地又冻得太薄，收割只好暂停，等老天爷在上上大冻，能禁住车了再收。
早上刚一起床，屋外的老天又乌云满头顶。纷纷扬扬的雪花，也随之悠悠荡荡的从天上愰了下来。刚刚被松开的鸡鸭鹅，在鸡架里刚刚顺出个头头，又急忙地缩了进去。淘气包的小狗，在你刚刚打开鸡架门的一瞬间，他就从门缝里钻了进去，刚刚缩进去的鸡鸭鹅又被它闹得嘎嘎地乱叫。狗就是狗，是狗改不了吃屎，这话一点都不假。小狗在鸡架里到处搜寻着，寻找着。它一点也不顾鸡鸭鹅的感受……
刚刚打开鸡架门子的老石头，本想早晨在被窝里多躺一会儿。忙了一秋天了，可下算是忙到头了，本想好好地懒一会儿。可已经习惯早起的他，躺得后背都有些痛了，算了，还是起来吧。
屋外的天又飘起了小雪花，刚刚打开了鸡架门子的老石头，手还没有离开鸡架门子，挎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不用说，老石头心里明白，这是西头老毛愣让去吃饭。这老小子伙食整的也太早了，昨天在老蔫哪里杀猪靠秋，（关场院门子的意思）今天轮到他家了，他昨天下午就把羊杀了，这大起早的，就要开饭了？
老石头心里想着，嘴里小声地嘟囔着：“他妈的，昨天晚上吃的猪肉还没消化好，这大起早的就啃羊骨头”。
老石头嘴里嘟囔着，左手支着鸡架门子，右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松开支着门子的左手，用左手打开智能手机的外套，右手里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着老毛愣的汉字。老石头用左手在屏幕上划开了屏幕锁，右手里的手机立马传出来了老毛愣的声音：“哎！老家伙，快点的啊，大伙可都吃上了，来晚了，别说把你扣到盔外头”
老石头一听，他嘿嘿地一笑说道：“老杂毛，拉一屯也别拉一邻啊，你懂的嘛、啊！哎？你还别说，我今天还真不想去吃去，你们大伙吃吧，我那天在上你家吃羊肉馅饺子去。”
老毛愣一听，他赶忙在电话里大声地说道：“别别别啊，吃饺子那是吃饺子，一码归一码。真的，大伙都来齐了，就差你一个了。新杀的羊肉好吃，昨天晚上你也没少喝，快点过来喝点羊肠骨头汤，串串你的狗肠子。快点的啊，你虎逼啊你啊，别磨蹭了，快点……”
老石头把手里的手机合上，右手一边往兜里揣，嘴里随口说了一句道：“我操，忙个吊啊，吃完了还能下地啊。（掰玉米）这家伙的，吃饭比他妈的干活还积极……”
老石头嘴里叨咕着，出了自己家的院子门。黑漆漆的天空，飘着雪花，大道上那白白的雪面上，已经有了好几个人的脚印。小屯沉浸在漫天的飞雪里，一座座整齐的小院，每一座房屋里都透着明亮的灯光，在小屯的某一处，也偶尔能传出咯咯吱吱一两声的开门声和早起人们的咳嗽声，早晨，还没有正式拉开帷幕。
老石头走在大街上，低下头，小心地看着地面，刚刚下的雪，路又很滑，一不小心会卡跟头的。白雪铺满了大地，沸沸扬扬的雪片，敲打着起早行走的人们，大雪拍得人们抬不起头来，更看不清前方的路面和一切。老石头小心的，慢慢的往前走着。他突听前边路北的大门一响，接着就有一个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才起来啊？上老毛愣家吃羊肉去啊？”
“啊、是啊！你起这么早又学么啥去了？（意思是偷）老毛愣没找你吗？”
“我操！他他妈的能找我吗！找去吃肉的都是他爹，他爹能吃羊肉，他爷爷能吃到吗”
“唉唉唉！你他妈的三比比咋说话呐！你咋不说你是他爹，我是他爷爷。就你这 样的，还咋舔脸说啊。一条垄没种，你家里的那些黄豆和那几十袋子苞米是哪来的？一个屯子里住着，别净整那些没用的，那一家地头地脑的你没收拾点啊，还找你吃肉，吃个 吧，该你的。大伙没告你，对你就不错了，你啊，就是借你老婆光了，说个好老婆，你就烧高香吧，偷着乐吧。就你这损样的，谁愿意理你啊。别站在那里跟我得瑟，滚犊子……”
老石头慢慢的往前走着，耳朵里听着前边两个人的说话声。新下的雪，软绵绵的，一脚踩上去，没有一点声音。
前边的说话声音没有了，在老石头的面前也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一个近六十左右的男人，瘦的像一根鱼刺一样的身材，佝偻着身子，穿了一身灰了吧唧的外套，脚上的两只棉鞋沾了厚厚的一层雪，头戴双耳朵的棉帽子，帽子顶上和双肩上也都落了厚厚的一层雪。
往脸上看：满脸的褶皱，横七竖八的，八字眉，有些斗鸡眼，蛤蟆大嘴，嘴唇往外鼓鼓着，已经掉了两颗门牙的蛤蟆嘴，正对着老石头嘿嘿地笑。一看到这张脸，老石头的心里就恶心。这不是三比比吗，小屯里凡是人做的事，你别找他，不是人干的事，准有他。老石头不想理他，想从他的旁边过去。就在这时，从三比比的身后边传过来了一个人的声音，此人恶声恶语的说道：“我x你妈的，你都跑啊！我一寻思你他妈的今天准会去偷我们的苞米去，还真他妈的让我猜着了，你听到了我的咳嗦，你扔了袋子就跑了，你以为你跑了我就找不着你了，你自己瞅瞅你自己的王八脚印。走！我今天非把你整到派出所里去不可，好好的罚罚你，我他妈的让你偷……”
随着说话的声音，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从雪天里钻了出来，一伸手抓住了三比比的肩膀子。三比比顿时就傻了，他扭动着双肩，抬着脸，两只耗子一样的小眼睛，一眨一眨的，一副无奈的模样。他拼命的挣扎着，他想从抓他的那个人的手里挣脱开，可就他的那个小身板，跟曲蛇（蚯蚓）似地真的是蚍蜉撼树啊。本想从三比比身边过去的老石头，正好赶上了。本不想多事的老石头，可想了想，还是站了下来。抓三比比的人老石头认识，这个中年男人是西屯的，叫梁三槐，就一个人，此人在他们屯子里也是一个无赖，耍横的一个。叫白了，也叫惯了，大伙都管他叫梁三坏，这个梁三坏是腿肚子贴灶王爷，有奶便是娘的主。今年西屯的地都连片了，承包给了大的承包商，他是给承包商看地的，（抓贼的）这回可干着了。承包商给他的承诺是，抓住一个，罚一万给他八千。西屯的地紧挨着老石头家屯子的地，承包商有几千垧的地，收到这里还早着那。
三比比这回可傻眼了，他无话可说。老石头站在了雪地上，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三比比被人怂嗒得像个三孙子，脸也白了，头也耷拉了，一嘴的油腔滑调也没了下音儿。
老石头上前一步，伸手抓住梁三坏的一只胳膊，用另一只手划拉了一下掉在脸上的雪，眯起双眼，看着梁三坏说道：“唉唉唉！撒手撒手，干嘛呐？东西屯住着，你干哈啊。你哪只眼睛看着他偷苞米了，你把他按到地里了，还是你在地里抓到他了？苞米在那哪？你从哪里跟脚印跟来的，脚印在哪里啊？你别虎了吧唧的瞎叫唤。抓贼要脏，捉奸要双。小子，你别瞪眼睛，没理你就是把眼珠子从你的眼眶子里瞪出来也没用，咋地、不服啊？老子说的不对啊！你小子回头看看，脚印在哪那？”
梁三坏听了老石头的话，他松开了抓三比比的手，他回过头去真的去看他来时的脚印。他的脚印真的没了，被新下的雪片子盖住了。梁三坏认识老石头，他也知道老石头的为人。梁三坏挤了两下眼睛，没辙了。他只好狠狠地说道：“老犊子，今天算你走运，碰上了老村长，我看在他的面子上，这回饶了你。狗揍的，下次要是再让我抓到你，罚死你……”
说完，梁三坏悻悻地转过身子，趟着抹脚脖子深的积雪，往回走去。老石头看了看惊魂未定的三比比，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句话没说，他跟在了梁三坏的后边，再也没看三比比一眼，踩着梁三坏走过的脚印，冒着漫天的积雪，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往前走去……

共 2918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秋收已接近尾声，劳累一秋的老石头，一大早本想懒在被窝里多躺一会儿，可习惯成自然。起床后看到外面纷纷扬扬的雪，他来到外面刚刚打开鸡窝，手机响了，老毛愣请他喝羊汤。他不想去，可盛情难却。老石头走出家门，大道上白白的雪面上，已经有了好几个人的脚印。小屯的某一处，偶尔传来咯咯吱吱一两声的开门声和早起人们的咳嗽声。路上，偶尔碰到一两个人，此人外号叫三比比，是村里不干人事儿、小偷小摸，让他很反感的一个人，随后跟上来的是为承包商看地的无赖、耍横的梁三坏，梁三坏抓住三比比的胳膊，说他偷了苞米，要捉他去请赏，在这两者之间，本想走过去的老石头选择了营救弱者。他据理力争，救下了三比比。真是当年一个仁慈的老村长啊，依旧权衡着行事，使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小说语言朴实，生活化味道浓，读来有如回到农村生活中的感觉。欢迎继续赐稿杨柳！【编辑：余茵】
1 楼 文友： 2014-11-12 14:21:09 秋收一过，回到了杨柳，多么充实的人生！愿你笔下，写出更多丰富多彩的农村故事！
2 楼 文友： 2014-11-12 14:2 :45 有两段模糊，路上在三比比之前遇到的那个搭话的人是？
回复2 楼 文友： 2014-11-12 14:4 :27 我想这不会对故事有多大影响，交待与不交待没啥区别。谢谢编辑的精心意见
 楼 文友： 2014-11-12 14:27:09 久围你的文章了，生活气息特浓，望再接再厉！
回复  楼 文友： 2014-11-12 14:44:08 哈哈，生活本身就这样，回家了，真好！
4 楼 文友： 2014-11-12 19:16:11 鸡毛蒜皮、无赖善良、鸡叫狗咬、雪落大地，交织着的农村故事就是多啊！欣赏朋友的文章仿佛置身其中，独自品味那份亲切。秋收完了，生活的故事又会生动再你的笔下。
看见空间朋友发的照片，大庆下雪了，从你的文章里证实冬天严寒终于降临！希望多保重！ 总有一份感动来源与文字，总有一份执着诱惑着人生
5 楼 文友： 2014-11-1 1 :56: 2 嘿嘿，坦白说这样的生活好像离我有点远，不过很喜欢里面弥漫的浓厚的生活气息，祝一切安好。 简单生活简单爱
回复5 楼 文友： 2014-11-14 09:48:41 几十天没回来了，又多了很多朋友，谢谢各位支持杨柳。握手！潍坊癫痫病医院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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