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文章来源:丹阳文学网 | 2019-12-20
摘要:为了证明荷叶抵挡烈日的效果,我们往往舍弃柳树树荫,顶着荷叶在烈日下暴晒,一个个黑不溜秋地在烈日下傻笑,然后大家争先恐后地齐赞荷叶真的能带来一片清凉,这其中的童趣和谎言是心照不宣的。其实申儿那时不可能明白的是,我对青山不冷不热的原因完全是出于一种少女的矜持;而造成这种矜持的原因之一,是自己骨子里那种莫明其妙的优越感和虚荣心。无论从家庭还是自身来说,我都希望青山象申儿那样臣服于我,讨好我,向我献殷勤;然后我原意将他献出的殷勤以别的方式偿还,甚或加倍也愿意。可是青山并不这么做,甚至连这样做的想法也没有,这让我隐隐觉得很失望。年少的我往往任性而为,尽管这毫无道理。 舞鹤长松何处去?天风吹你诗书。
泠泠水月照清儒。青芙十二,往昔洞庭湖。
自古功名多落寞,无为无实无虚。
谪仙子美也荒芜。谁听天籁?虫鸟结成庐。
——题记*调寄临江仙·赠舅舅
前不久村里掀起了一股忆甜思苦的热潮,俺这里也来个貂尾续狗,码篇回忆录。大家也可一同忆甜思苦,以求集腋成裘。话说小时候,也就是我还没上幼儿园之前,我和这里许多人一样,父母亲都很忙。母亲要去河东上班,养家糊口;父亲则是天生地喜欢穷折腾,从医院辞职出来,好歹挂了个职位,去折腾自己的那片小天地 (称为停薪留职),于是我被送到乡村小镇的大舅舅 家。其实父母舍得让我暂别的另一个原因就是,那里有与我年龄相仿的表姐青松和表哥申儿,表姐比我大四岁,表哥只比我大两岁。有年纪相若的小朋友在一起,按照父亲的理解,我就不那么容易患上儿童孤僻症。再说舅妈在家闲着,舅舅平反后挂名主管县 (1986 年改称市,至今都是个小城市) 的工商行业,实际上舅舅挂的是个闲职,部分细活都移交给大表哥打点,因此舅舅常常在家落得清闲,沉迷于他的琴棋书画和花草树木。我去的时候大约是四岁,在小镇读了幼儿班;虽然父母也会去舅舅家看我,我也偶尔回家,但是在乡村“全日制”地生活了几乎两年,然后再回家上小学一年级。
我的记忆力不算好,最开始的几年我是怎样度过的,却是逐渐模糊了。老家现在还有几张照片。最早的那张,我穿着一件绿色的上衣,据说还是我夭折的姐姐留下来的。照片背景则是一树洁白的梨花,美得令人窒息,洁白得让人觉得它几乎流溢而出。白色的梨花将绿色的梨叶几乎完全覆盖住了。也许夜风吹拂过吧,地上能见到不少吹落的梨花,孤单无助般的被地上的尘土污染,更衬出梨花的纯洁和凄美。这株梨树是舅舅亲手种的,十多年里据说年年花开灿烂,但是总共就结了一个梨。当地人说只开花不结果的梨树是不吉祥的象征,建议舅舅舅妈将它砍掉得了。舅舅不信这些,不肯砍,笑笑说,我的前半辈子已经很凄凉了,让它开花吧,就算一个梨也不结,我也不会惨到哪里去,说不定它兴许还能结一个梨呢。后来它果然结了一个梨。那梨若是不会坏掉,我想舅舅肯定会一直保留着。
舅舅的家在湖南省湘乡某镇,几条小街有模有样。特别是每逢赶集 (当地人称为拐塘----拐塘二字是谐音,到底是不是这两字,我也弄不明白),小镇就会突然变得很繁华。舅舅家离镇最多只有大半里路光景,绕过一个小湖泊就到了镇的街头。那个湖泊大约有十几或者二十几亩吧?反正我对多少亩也没有很具体的直观概念。据说这个湖泊以前是一个荷塘,养殖的是湘莲;但是如果仅仅养殖湘莲的话,虽然说夏日里能有一番湘莲碧水动风凉、水动风凉夏日长的景象,美则美矣,但是产值利润很低,远不如养鱼合算,所以满湖的荷叶全部被割死了,好好的一个荷塘变成了无趣的鱼池。绕过那个鱼池,就到了镇街边,而镇离湘乡县城也比较近,也就十几里,再往南就是一片大森林,开辟成了一个以森林为主的公园,名字却是记不大起了,好像叫做东台山。后来有个暑假坐大表兄的车,穿过湘乡城区,去过一次东台山,幻想中自己能像书本中描述的那样,在山上采到许多野蘑菇,结果却是空手而归,好不令人扫兴。
其实我外公的老家在湘乡西部的壶天,离娄底不远。我小姨妈当年就嫁在壶天,至今还猫在那个地方。解放前夕,外公在争夺家产的武装火拼之中丧生,那时我母亲还没有出生。火拼之后没几天偌大的庭院和家产被一把大火烧得精光,外婆带着两个最大的儿子、三个女儿 (后来死去一个) 以及腹中我的母亲,往湘潭县一带逃难,放弃了所有的地产和财产,这才逃过追杀。反右时舅舅从副县长 (或者是区长?) 位置下来后,就在离县城不远的这个小镇安家务农,那是他一生最悲惨的岁月之一。兴许他人缘不错,并没有受到许多虐待,但是他这个反动派经常被押解去砸石头修水库挑重担。他本是富家子弟出身,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很少干过重活,但是自此以后,成年累月百多斤的担子将他瘦高的身躯压得弯弯的。
舅舅虽然像个书生才子,但是性格有顽强的一面,能忍受厄运的折磨,舅妈则不成。家庭这种巨大的反差,本来就足以让没有多少心理准备的人绝望。那时大表哥君儿大约有七岁了,颇好丹青,小小年纪就知晓家庭遭遇不幸,大约不胜其忿,瞒着父母画毛主席像,然后在诅咒声中将画的毛主席像烧掉,或者撕毁。终于有次被舅妈发现,舅妈边哭边把大表哥往死里打。打完后,舅妈就病倒了,也基本上疯掉了,可怜那时她才二十六七岁的年纪。还好,舅妈只是间歇性发作。外婆绝望之下,撇下了不到十岁的女儿 (我母亲),上吊自杀了。舅舅委托小舅舅、大姨父等将我母亲送到湖北沙市亲戚家寄养 (他们成分好,没有子女,善良的老人还尽力让我母亲念完了初中),这是后话。
舅舅变成农夫后又生养了四个儿女,加上大表哥君儿,一共五个,两男三女,算是平生最大的慰藉。平反后舅舅在附近建了一栋有十间左右房间的大平房,跟四合院类似的“三合院”,包括两间客厅,几间卧室,还有两个书房、杂物房等。书房卧室客厅等房间是一色的青砖紫瓦,但是杂房则是泥砖砌成的,只是房顶盖着瓦片而已。乡村反正有地皮,盖房子也不算很贵,不像大城市,历来寸土寸金的。客厅、卧室等房间门上都贴有对联,对联不知是舅舅自拟的还是摘录自哪儿的,但是都由舅舅亲自书写在很精致的长条木板上,然后用钉子钉在墙壁上挂起来。显眼处例如客厅和书房,则挂有舅舅和大表哥的书法和丹青;每逢挚友或者至亲寿诞之喜,舅舅大抵会赠送自己的书画相贺。平房大门外的横批处从右到左写着三个硕大的字,金光闪闪: “芦屋场”。这芦屋场就是以前外公在壶天镇被一把大火烧得精光的那个大宅院的名字。有南乡子云:
a 之曲
调寄南昆,高山流水滞行人。缈缈氤氲听似夏,歌罢,莫问嘉宾昨夜话。
b 芦屋场
忆我芦屋,双飞乳燕看荷枯。怎奈清儒成老叟,残柳,几絮芦花飘渡口。
c 还故乡
燕老人还,流年一梦过潺潺。欲造芦屋赠旧主,归去,浸月寒秋扑簌簌。
房子旁边有一个小水塘,最多两亩大小,一半是天然的,一半则是当初建房子时人工开挖而成的,属于舅舅私有,里面养了鱼,不过养鱼只是目的之一,另外一个目的则是为了观赏,所以里面种了荷花和红色的菱角,也有一些野生的菱角,刺小但是锋利,很能扎人。荷花和菱角等主要集中在小塘的中央,四周的荷叶则被割掉,这样鱼就能经常吃到岸边的青草,保证养鱼种莲能有所兼顾。要是夏天在水塘里气闷的话,那些大小不一的鱼就会浮出水面。
记得有天清晨,我和表哥申儿去塘边玩耍,忽然看见一条从未见过的大鱼慢慢游来,感觉那是世界上最大的鱼,心里一阵激动,忙吩咐申儿看好这条鱼,别让它跑了。申儿可能心里也很激动吧,反正忙不迭地答应下来,我则飞快地跑回家拿起那柄红缨枪,也不管自己有多大力气,决心要射这条鱼。待我跑到塘边时,那条鱼却不见了,我生气地埋怨表哥真没用,没有将鱼守住。申儿自然据理力争,加以反驳,然后我们就吵架。申儿受了委屈,哭着去舅妈那里告状,没料到舅妈更是是非不分,不分青红皂白拿起柳条就朝申儿屁股上猛打,大声责骂大清早没有大人在身边,谁让你们跑到水塘边去的?要知我姐姐就是六岁时不慎溺水而亡的,之后父母才生下我。舅妈深知重大,平日里虽然和颜悦色,唯独这方面不敢造次。要是我不守纪律,迫不得己时舅妈也会惩罚我,很严厉地责骂我。当然,舅妈倒不至于打我,因为每当她沉下脸时我就表现得特别地温顺无辜,一副知错就改的模样儿。小表哥申儿就倔强到蠢,常常死不认错,是故常常饱受柳条抽打之苦。舅舅从不打人,也极少骂人,最多温言用祈使语气批评说教几句,但是不怒自威,我们其实都怕他,不敢惹他生气。
房子背后是一个菜园,不过菜园里的蔬菜种植得不算很多,反正舅舅舅妈都很勤快,一家人永远有着吃不完的蔬菜。蔬菜实在吃不完时就送给邻居吃,并不会挑到小镇上去变卖,何况那也卖不了多少钱,小镇农产品价格便宜着。除了菜地外,园子里还种有一片青竹、一些果树以及别的灌木和观赏植物,都是特意种植的。记忆最深的就是二十来株金桔子树,矮矮的,就一、两尺来高,每年结三、四次小金桔,那些金桔还没有乒乓球大,基本上只能供观赏或者把玩,很少有人真正会去吃的,除非一些嘴馋的顽童。竹子有些是小斑竹,有些则是大楠竹,春夏之季南方多雨,竹笋往往出其不意地破土而出,一两天就能长起很高,要是嘴馋,将竹笋掰下来,就是一道上等美味的菜肴。
后来每逢暑假,因为父母一如既往地忙碌,我经常去舅舅家打发时光,当然主要目的之一也是顺便找舅舅学习书法和绘画。并非是我对书法和画画有什么特别的兴趣或者天赋,而是我禁不住父母的鼓励和劝说。他们虽然无须担心我的功课,但是知道我有些懒惰,闲暇之余不是疯玩就是做蠢事。他们水平有限,父亲连方程都不会解,只会整天哲学的夸夸其谈什么辩证法,唯心唯物的都照谈不误,母亲只会刺绣,画几张难以登堂入室的画儿。舅舅舅妈赋闲在家,也很喜欢我,教我书画是最好不过的了,不但免费,而且很负责,而且只要我愿意学,还可以教我唱戏。父母当然不会指望我能学什么,只求不将时光白白浪费流逝到太平洋或者爪哇岛就心满意足了。所以以后的暑假,特别是小学时代,我有很多时间都在湘乡度过,除非遇到什么很特别的情况,例如难得的夏令营活动。好在舅舅家的房子大,不在乎多住我一个人,而且,他们那里蚊子,即使是在室外,也是出乎意料的少。这一情形直到我初中时代才结束,一则大概是父母看我年龄大了,断断续续学了好些年字画,连毛笔字也写不好,并无什么特别的成绩,虽然开始就不求有功,但是也未免有些心灰意懒;二则以前是个小女孩,现在长成了个大姑娘,住在别人家也不那么方便;三则念中学了,要上高中了,我的主要精力得转移到功课上来,何况我通常还得代表学校参加竞赛,比如说,为了解决些古怪的数学试题,我高二就按照老师的要求或是建议,开小灶将一元微积分滚个大概,而这些是很花时间的,我那笨脑袋不那么容易将它消化。
附近有一些孩子找舅舅学习字画,学习完全免费。出于情面,舅舅不好拒绝,何况真正来学的也不算多,能持之以恒学下去的更少。我常常看到一个说法,就是说乡村的孩子懂事勤奋,其实我看并不见得,通常情况下我觉得城里的孩子更加能吃苦耐劳。舅舅这几十年来只有几个合格的“徒弟”,而和我年龄相若的学生中,真正持之以恒学下去的只有一个人:青山,其余的,要么是浅尝辄止,要么是半途而废。青山和我表哥申儿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但是性格有天地之别:表哥申儿小时候温顺老实,长大后却变成了一个公子哥儿,青山则和他的父亲一样,一直沉稳而低调。青山的父亲是退伍军人,文化有限,在部队里据说是在越南或者内蒙古荣立了战功,退伍后蒙组织照顾,几经折腾当上了民办教师,在学校任劳任怨,能讲一口变调很厉害的普通话,在乡村小学吃力地而倔强地培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学生。
青山还有一个妹妹,比我还小一些,叫小翠,熟悉的人也常常叫她翠翠,水灵灵的,毫无她哥哥那股憨态,人也聪明,很是善解人意。舅妈喜欢她,认作了义女。舅妈爱屋及乌,颇为同情青山的父母,常说,他爸爸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否则凭那个军功就能进城解决工作和户口,而不是担任乡村民办教师。青山和小翠的父母身体不好,家境也清贫,好在他们对世界也没有什么要求。他们一家人的日子就这样平平安安、不紧不慢地过着,从不给这个世界带来烦扰和杂音,也从不为世人所注意,不过他们也能从世态的忽略之中获得一份安宁。
于是,青山、青松、申儿、小翠和我,以及别家的几个孩子,或先或后地同时在舅舅的名义下学习字画。那段时期是舅舅“学生”最多的时候,也是舅舅最开怀的时期,虽然他亲自手把手教我们的时候并不多,大部分时候是吩咐我们临摹,讲述些要点和个人见解,只是对我可能辅导得多些而已,可能是出于对我这个远门甥女的爱护,亦或是出于对我母亲从小不得不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的一种歉疚,虽然那并非他的过错;余下的,也就只对青山格外留心照顾一些,兴许是由于他有些天赋,加上勤奋。
我练习毛笔字时总是拿笔不稳,而舅舅并不擅长硬笔书法,但他还是坚持让我练习了很长时间的毛笔字,临摹了很多的楷书和行书,在他看来,书法哪怕是钢笔一类的硬笔书法,其实是相通的,里面必定同时倾注着书法者的感情。比如说这汉字其实都是长有眼睛的,都是有表情的,有的目光朝前方,有的往下斜视,有的眯着眼睛,有的伸手弯腰踢腿,等等,写字前必须在脑袋里和它交流,一定要倾注感情写出其表情和特质。又说汉字必定有一到两个为主的笔划,或横或竖或撇或弯钩等,如山脉之峰,其余的笔划其实是构架铺垫而已。写这些主笔划时,哪怕是硬笔,也一定要用墨如泼,其余少数可以婉转悠扬的不妨细如发丝,等等。我对学习书法绘画并无什么兴趣,但是也不讨厌它们,每次辅佐一些偷工减料等鬼伎俩,倒也能勉强应付舅舅布置的作业。表姐青松温柔听话,可是资质有限,申儿和大表兄一样有很好的天赋,但是懒惰,按照舅舅的断语,他是子女中最不争气的一个,所以诸人中倒以青山和小翠兄妹最有成绩,一个沉稳踏实,一个聪明乖巧。不过小翠的真正兴趣倒似乎不在字画而在服装设计。那时她学习字画之余就缠着舅妈学习刺绣(舅妈的刺绣师承我外婆,其实并不怎么样,但是在当地总算是凤毛麟角)。舅妈喜欢聪明美丽的小翠,隐约将她当成未来的儿媳妇看待,就教她从最基本的做起,绣鞋垫,在上面绣红双喜,绣起舞的蝴蝶、绽开的梅花。
共 14780 字 页 转到页 【编者按】此篇文字以满怀深情,追忆那如痴如醉的年少时光,那一去不返的青葱岁月。儿时的伙伴们,一一活现眼前,细腻的少年心思,栩栩如生。自然里不乏趣味,趣味里含蕴感悟,心理表达逼真,整篇文字文采斐然,细细读来,极富质感,有着动人的魅力。推荐!【:夏冰】【江山部?精品推荐】
1楼文友: 2 : 7:02 十分有味道的一篇文字。读着的同时,感触深深。文章的画面感很强,唤起人真切的遐想。其中不乏精彩描写:
为了证明荷叶抵挡烈日的效果,我们往往舍弃柳树树荫,顶着荷叶在烈日下暴晒,一个个黑不溜秋地在烈日下傻笑,然后大家争先恐后地齐赞荷叶真的能带来一片清凉,这其中的童趣和谎言是心照不宣的。
其实申儿那时不可能明白的是,我对青山不冷不热的原因完全是出于一种少女的矜持;而造成这种矜持的原因之一,是自己骨子里那种莫明其妙的优越感和虚荣心。无论从家庭还是自身来说,我都希望青山象申儿那样臣服于我,讨好我,向我献殷勤;然后我原意将他献出的殷勤以别的方式偿还,甚或加倍也愿意。可是青山并不这么做,甚至连这样做的想法也没有,这让我隐隐觉得很失望。年少的我往往任性而为,尽管这毫无道理。 少女的心理活灵活现,十分逼真。赏读问候! 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一直在文学的路上走。目前致力于文字表达无限可能性的探索。
2楼文友: 2 :44:54 谢夏编。原文是我花了两个晚上写完的,某种意义上算 1/4 个 resume:)
因为这里散文不能连载,所以整到一起,显得长了点。谢鼓励,新年快乐! 籍贯湖南省长沙市, 善良而执着。爱好旅行、音乐、绘画、阅读、写作, 业余保龄球高手。闲时信手涂鸦, 谢绝转载。个人博客: .com/
楼文友: 21:50: 9 来读朋友妙作,可见文字功底,极富思想个性,欣赏学习!
问好朋友,祝福春好!
作品见于《新民晚报》、《羊城晚报》《小小说选刊》《短篇小说》《青年教师》《椰城》《青少年与法》《深圳警察》《燕赵都市报》《北方作家》《做人与处世》《考试与招生》等全国各级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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