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牛

文章来源:丹阳文学网  |  2020-08-12

摘要:在人们的惊呼声里,二牛缓缓倒下,他死时的一刹那,看见了白发苍苍的奶奶,可是,妈妈的面容,还是那么模糊,模糊到,似乎都不曾见过。

张二牛,是个屠夫,肤色黝黑,膀大腰圆。说起张二牛也算是苦命人,三岁死了父亲,四岁时,母亲改嫁远走它乡,只剩下他和体弱多病的奶奶相依为命。村里人,见他们一老一小,实在可怜,东家给口吃的,西家拾掇件穿的,大牛吃着百家饭,穿着百家衣,终于长大成人。

可是,张二牛,没有念过什么书,再加上,从小没有父母管着,性情懒散,奶奶一天天老了,身体更不如从前,干不了地里的重活,眼见着村里人,一家家富裕起来,翻盖了砖房,有的人家还买了四轮车,跑起运输。

可二牛一家,依然家徒四壁,除了能满足他与奶奶的口粮,还是穷得叮当响。二牛十七八岁的时候,拉扯他长大的奶奶也离开了他,从此,二牛变得游手好闲,整天和一群不务正业的小年轻在一起鬼混。

村长王大叔,打小看着二牛长大,他知道二牛,品质并不坏,只是,不幸的家庭,毁了二牛,他见二牛有副好身板,就央了他大舅子——在屠宰场上班的杨大明,带带二牛,倘若学成了,总算也有了一门技术。

二牛头脑不笨,又有力气,胆子大,和师傅杨大明学了二个月,就掌握了屠宰牲畜方法。后来,屠宰场扩大规模,经杨师傅举荐,再加上,屠宰场考虑到杨二牛家庭情况,就让二牛留在厂里,成了临时工。虽说工资不及正式工人高,但,每月有了稳定的工资,农忙的时候,还不耽误种地,着实令村里很多年轻人羡慕。

开始屠杀牲畜的时候,二牛心里多少有一点恐惧和紧张,这恐惧不是担心牲畜对他的攻击,屠宰牲畜前,牲畜都事先用绳子捆好,绑在结实的大木桩上,他只要握紧刀柄,快速麻利地将刀捅进牲畜的咽喉,等到,血管里的血流干,就完事大吉。

他怕的,是牲畜的眼睛,在那些被屠宰的牲畜的眼睛里,他总能读出点什么,是忧伤,抑或是恐惧?他说不清楚,总之,每一次,他把刀举起,向着牲畜的咽喉刺去的时候,他都刻意回避开那一双双眼睛。

杨师傅看出二牛的心思,便说:开始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习惯了就没事了。后来,二牛学会了喝酒,每次屠宰牲畜前,他都先仰起脖子,灌下大口大口的烈性酒,然后,操刀完成他的工作。

二牛在屠宰厂工作,一干就是三四年,成了屠宰厂的一名老屠夫,他的胆子越来越大,屠宰牲畜的手法越来越老练成熟,基本上一刀下去,就会结束牲畜的性命,而无须繁琐的追补第二刀。他的心,磨炼成一潭死水,牲畜如何在他耳边大声嚎叫,他的眼波也不会泛起一丝温柔的涟漪,如今,他把屠宰牲畜完全当成一种工作,仿佛,他面前的,都是没有生命迹象没有任何情感的物件。只是,他还是习惯了在屠宰牲畜前,猛然的灌下大口的烈性酒。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时常忆起小时候,和奶奶相依为命的日子,而对母亲,他没有清晰的印象,唯有恨,从小到大,母亲从未来看过他一次,更别提体会母爱了。有时候,听着同事谈论母亲,二牛总是一声不吭,偶尔,也会想像一下母亲的样子,但是,他对母亲的印象太单薄,单薄到,像空气,透过记忆,只有苍白。所以,他想,人亦如此,牲畜又谈何情感呢?

那一天,村长王大叔打来,说村里养殖场有一头牛,生了病,兽医已经回天无力。村委会一经研究商议,那就趁着没死杀了吧,最起码还有口新鲜牛肉吃,王大叔就想起在镇上上班的二牛,二牛,自是没话说,当年,要没有王大叔,他也没有这份工作,也没有现在的生活。

星期天,刚好二牛休息,二牛骑着自行车,早早回到生养他的村庄,自从在镇屠宰厂上班后,工厂给他分配了一间职工宿舍,虽朴陋,但对于二牛来说,已经十分满足了。二牛远远地看到了,站在村口的那棵大槐树,此值六月,古槐枝繁叶茂,缀着一串串的白色小灯笼,清新的香气,阵阵扑面而来。

二牛,深吸一口气,似乎沉浸在了回忆里。他先去了他的祖屋,祖屋更加破败了,院落里长满野草,黄土的屋顶,被近几日的雨水浸泡,竟然塌陷了一角。二牛,没有走进院落,在院门口,轻叹一声,便朝着村长王大叔家骑去。

王大叔已经在家里等候了,大叔边询问二牛的近况,边沿着乡间小路,领着二牛向村委会的方向走去。在村委会院里,已经挤满了人,村民们听说村养殖场今天杀牛,闲着无事的大人们小孩子们,都欢呼着来看热闹。

大牛看了一眼牛棚,那头病牛,眼神无光,安静地站在食槽前。槽里面,是满满的大豆和新鲜青草的食料,小牛旁边,站着一头老牛,一会儿,用脸蹭蹭小牛的脸,一会用头蹭蹭小牛的屁股,眼神满是疼惜和忧伤。

王大叔说:那是一对母子,因为养殖场地方狭小,这些牛全部圈在一个栏子里,所以,自从小牛生下来,就一直和老牛在一起,她们一对母子从没分开过。看来动物之间也是有情感的,王大叔像是自言自语,她们总是十分的亲热,真是母子情深啊,让我们管理员都很感动呢。

说着话,早有村里的青壮年摩拳擦掌去绑小牛了,小牛体质已是很弱,被青年人用绳子牵着,草草的绑在牛棚前的木桩上。小牛侧目看向老牛,发出“哞——哞——”的叫声,栏里的老牛,在栏边烦燥地来回走着,“哞——哞”地回应小牛。

二牛灌下一口酒,拿出用了无数年的刀,手起刀落,小牛最后“哞——”的一声,淹没在了二牛的刀光血影里。二牛,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看那头老牛,他的心颤了一下,他看到了一滴泪,从老牛的眉睫上,晶莹,象草尖上的露,清澈。

一星期后,二牛,再一次接到王大叔的,还是要二牛杀牛。原来,小牛死后,老牛绝食已经一个星期了,眼见着垂垂将死,村委会人无奈,遂请了二牛再来帮忙。

当二牛出现在养殖场的牛栏前时,只见那头老牛眼睛刹那明亮,这次,人们以为,老牛已无甚气力,松松的象征性的把它绑在木桩上,可当二牛举起刀,象往常一样,朝着老牛咽喉刺去的时候,老牛瞪起铜玲大的睛睛,低着头,对着二牛的心口窝顶去。

在人们的惊呼声里,二牛缓缓倒下,他死时的一刹那,看见了白发苍苍的奶奶,可是,妈妈的面容,还是那么模糊,模糊到,似乎都不曾见过。

共 2295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小说很细致委婉地叙述了一个人与牛的故事。人的名字也叫牛,是二牛。二牛很不幸,三岁丧父,四岁母亲改嫁,二牛心也很软,但后来当了屠夫就心硬了。二牛杀了小牛,后来又被老牛顶死了。让人们想起“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诗。也许这就是命吧,糊里糊涂地生,糊里糊涂地死。芸芸众生,清楚的有几个?清楚了怎样?不清楚了又怎样?还是看一看蓝天白云,青草绿树吧。把自己的心放到远处,溶进山山水水,做一次逍遥游吧。不想那些费心费神的事了。【 云台文经】

1楼文友: 10:17:15 把自己的心放到远处,溶进山山水水,做一次逍遥游吧。不想那些费心费神的事了。问好作者。 愿作云中台上客一画文章经纬分

回复1楼文友: 10:2 :1 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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