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的人她们都过得很幸福
文章来源:丹阳文学网 | 2019-08-20
去年这个季节的某天傍晚,我像往常一样漫不经心地在路上走着。快走到榕树头上坡的时候,突然看见走在我前面的那个背影似曾相识。当时我有些惊愕,心想这难道是N组的超级无敌大喇叭杨霞同学?她不是回家嫁人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带着这份疑惑,我望着她的背影仔细打量了一番,目测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正是由于那么一丁点的不确认,我却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向她打声招呼。但实在是害怕被人误会成登徒浪子,毁了我的清誉名节。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好意思冒然相问,只能加快步伐与她擦身而过。
回到租房,我感觉口袋里的动了一下。掏出一看,原来是杨霞发来的信息。她说刚才在路上看见有个人长得特别像我,问我是不是就住在附近。我回了一条信息告诉她,我也看见有个人很像你。她说你看到的那个人就是我。我说是吗?你看到的那个人也就是我。她说那么巧,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见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以前的同事了呢!我说我也没想到,近来过得怎么样?她说,还行吧。问我有没有空出来见个面。我说可以啊,什么时候?她说晚上7点钟吧,就在白蕉中心市场对面的休闲广场。我说好的,等我吃了饭就过去。
杨霞是我在骏威制衣厂认识的一位女同事,仅此而已,其实我们并不熟悉。在我眼里,她是一个有些小性感,有些多情,有些骄傲,也有些优越感的小女人。也许我这么说有点夸大其词,一个平凡女子怎么可能具备这些特点,这分明就是小时代里那些小资的调调。我再这么写下去,倒不如直接把其中的情节搬上银幕算了。
可我不如此煽情,又怎能显示出我的文艺范儿?我一大好的文艺老青年,见到再普通的女孩,也会化腐朽为神奇。竭力在脑海里形成一个美丽的蜃楼,把她们安置在幽兰如水的房间,让她们去尽情演绎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我只不过作为一个孤芳自赏的人,尽量将她们的爱情改写得生动完美一些。
那天,我吃了自己做的苦瓜煎蛋,看准了时间一脸苦相地去赴约。路上我还琢磨着,在这华灯初上的夜晚去见一个女同事,这难免有点儿暧昧不清。一瞬间,我竟然回想到了第一次和女孩约会的情景,这感觉很危险,差点让我临时取消了这次见面。但我转念一想,我是去听故事的,又不是去谈情说爱的,况且我们曾经也不存在藕断丝连的感情,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有了这样的解释,我便放心大胆的向前走去。
到了那里,我走到篮球场一侧的阶梯上坐了下来。那时天色还不算太晚,来广场游玩的人寥寥可数。只有三三两两抱着篮球互相追逐的小屁孩在那里嬉闹,也有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凉亭里听收音机,间或还会出现一位推着婴儿车的妇女。我坐下来朝四周看了看,然后抬头望向天空。正在发呆之际,杨霞走过来叫了我一声。她说,嗨。我回过神来,看着她笑了笑。也说了一声,嗨。
她站在我面前,表情不太自然地绞着双手。我见她如此矜持,竟然没意识到应该站起来以示礼貌,也没有主动挪个位置让她坐一坐。我猜她当时一定觉得我这个人很没风度,因此一时陷入了沉默。就这样尴尬了数秒,我终于脑袋开窍,站起来往旁边挪了挪对她说,请坐。她害羞的退了一步说,要不要去哪里走一走。我想都没想就说,在这里挺好的。请坐吧!你不是说有故事讲给我听吗?她说我哪有什么故事啊,再平凡不过了。我说平凡的故事也是故事啊,你就说呗!请坐吧,靓妹。听我这么说,她才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我扭头看她一眼,算出我们的距离至少相隔半米远。那时,我越来越觉得我们像是来拍拖的情侣。为了消除这种不安,我想不出更好的措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也好像无话可说。我们就这样沉默了片刻,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说话,这一次我倒是很绅士的谦让着,呵呵,还是你先说吧。她笑了一下,开始慢慢讲起了她的故事:
那年我从厂里辞工回家,没过多久就嫁人了。我和老公是通过相亲认识的,他是一个退伍兵,但我一点也不喜欢她,讨厌他动不动就拿当兵的事贬低别人,处处觉得女人不如男人。之所以嫁给他,是因为我妈不允许我在外面谈恋爱,总在我面前夸他,夸他条件多好多好。而我却对他相当反感,还没结婚前就经常因为一些琐碎小事发生争吵。也许是受家庭环境的影响,他在家里是独生子,他爸妈对他十分溺爱,事无大小都要替他做主。尽管他当了几年兵,却处处表现得相当幼稚,不管做什么事都会去找他爸妈商量。对于我的想法,他却无论如何也听不进去。在她眼里,离开了他妈的指示,好像连路都不会走了。
说他幼稚,有时候又非常固执。本来两人可以商量的事情,每次他都要去问他妈。我多次向他抱怨,你这么偏执有没有顾及到我的感受?面对我的不满,他每次都能理直气壮的回答: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去问我妈?难道还要问你?我愤怒道,你现在是跟我过日子,还是跟你妈过日子?你就不能听听我的想法?他说,你懂什么?你懂个屁!我没好气的说,是的,我懂个屁,你赶快去找你妈,以后不用找我了。他一听也来火了,我也不甘示弱,于是我们激烈的争吵起来。
每次吵完,他都会先跑到他妈那儿去告状,然后再去我爸妈那里诉苦。他妈自始至终,只觉得他儿子所有的事情都是对的。觉得我是个脾气暴躁性格泼辣的女人。也跟着他儿子找我爸妈理论,说你们的女儿如何欺负我儿子,你们怎么管教子女的?我妈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见他们一家人义愤填膺,只得息事宁人。一个劲儿的把往自己身上揽,说我的女儿脾气不好,我会好好劝劝她。希望亲家多多包涵,不要伤了两家的和气。送走了他们有一家人,妈妈望着我唉声叹气地道,杨霞,你还想怎么样呢?有这么好的老公,你该知足了。
我说我没想怎么样,只不过看不惯他们一家人,他们全家看我不顺眼,我凭什么由他们摆布?我没有错。妈妈说,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劝呢?你这牛脾气能不能改一改?我说我就是这个脾气,改不了了。妈妈对我直摇头,语气中带着善意的责备。你是不是想存心气死我?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看着妈妈悲痛万分的样子,我倍感委屈的回答,妈,我没有闹啊,是他们不讲道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呢?说完,我跑回房间伤心的痛哭起来。
像这样没有硝烟的战争几乎从未间断,从最初的小吵小闹到激烈的争论。我们水火不容,互不相让。每次我把他逼急了,他就举起拳头朝我冲过来。恶狠狠地说,信不信我打死你?看见他恼羞成怒,我一点也不怕,反而凑过去对他说。好啊,你打呀!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打不过一女人。我倒是想看看,打女人的男人有多大能耐!
他见我无所畏惧,一下子慌了神。心虚的缩回拳头,余怒未消地说,我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好,你不讲道理,我去跟你妈说。说完,他把门摔得山响,头也不回的走了。我见他走得远了,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尽管我们闹得不可开交,互不待见。但我们还是按照父母的意愿,如期举行了婚礼。结婚之后,他并没有对自己过激的言行加以约束,却更加变本加厉。有时在朋友面前对我呼来换去,丝毫不给我留半点情面。仿佛他觉得我是她的老婆,理所当然事事以他为中心,为他服务。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能反驳。我一开口,他就觉得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接着他会对我怒吼,骂我不像个女人。
我已经受够了他的色厉内荏。他看上去十分强大,实际上内心很脆弱。我有时一句话就能将他说得哑口无言,我才不在乎给他朋友面子呢!他不把我当人看,不懂得尊重我,我凭什么尊重他?所以,当着他那些狐朋狗友的面,我反唇相讥,当众不给他好脸色看。我的倔强反击,使他十分难堪。等他朋友走了之后,他又冲我发火。我怎么可能会怕他,这样的情景重复出现过好多次,熟悉得就像家常便饭。他骂我,我可以忍。骂我爸妈,我忍无可忍。吵架可是我的长项,我要是撕破脸,天王老子也阻止不了。我说,吵架是我们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到我爸妈。你也有是爸妈的人,难道你是你爸妈亲生的,我就不是我爸妈亲生的?
说到这里,我开始抽泣,委屈的表情令他望而生畏。他默默地走过来打算抱我进房间,我死活也不肯让他碰。我挣扎着,尖叫着,同时用双脚乱踢。他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最后只得放弃。随即,他用手指着我说,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这个泼妇!说完,又是一阵风似的溜走了。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叫,我是泼妇,你就是一个臭男人。
眼看我们之间的裂痕越来越深,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但我一回到娘家,还是竭尽所能的去掩饰。努力表现出一副平常夫妻的样子。村子里的老人也常说,床头吵架床尾和。我妈还说什么吵吵闹闹才像过日子,没有夫妻不吵架的。这些老生常谈我实在不愿多听,听多了也无益。因为再怎么演戏,也无法掩盖一个严重的事实。我觉得自己无法和他生活下去了,我想过不了多久。他要不是不把我逼疯,我自己都会疯掉。
争吵到最激烈的时候,我向他提出离婚的请求。他竟然害怕起来,一再表示坚决反对。说就这么离婚了,周围的亲戚会看他的笑话,会让他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觉得很没面子。
面子,面子,又是面子!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死要面子,真佩服你!他大吼道,男人不要面子,跟他妈女人有什么区别。我说,那好吧,你要你的面子,我回我的家,咱们各走各的。说时,我关上房门不再理他。
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也大概了解我和他离婚的原因了吧。我这人性子很急,决定了的事情没人改变得了。最受不了一个大男人犹豫不决拖泥带水的样子。他什么事都要依赖他妈,自己没有半点主见,不高兴就对我发脾气。我是一个女人,嫁给他不是为了给他做牛做马,也没有义务去天天受他的指点。况且他还有强烈的虚荣心和大男人主义,总是想控制和左右她人。很抱歉,我不是他理想的人选。
我们结婚后的第三个月,有天周六他约了几个朋友骑摩托车去逛街,我坐在他车上。本来我那天也打算去散散心,没有和他争吵。我们经过一段泥沙小路,他那会儿把车速开得飞快,我一再提醒他开慢一点他就是不听。由于车速太快,当车子开到村子路口时,他转弯太急,猛地把我从车上摔了出去。我重重地摔在铺满泥沙的路上,新买的牛仔裤被磨出一个大窟窿,露出半截布满了沙子血痕的大腿。当时我被摔懵了,还不知道疼。我以为他见我摔成这样,会跳下车扶我起来,送我去医院。
谁知他看了我一眼,远远地伸出手,不耐烦地对我说。还不快点爬起来,让我朋友看见了多没面子。这时,阿玲的老公骑着摩托车追了上来。阿玲赶紧跳下车,跑过来想扶我起来。我朝阿玲摆手,示意她不要过来。我生气地说,你们谁也别过来扶我,我自己会起来。此时此刻,我已经被他冷酷无情的表现彻底激怒了。到现在我才发现,他是如此的陌生。我强忍着疼爬起来,走到他面前声嘶力竭的尖叫,你还是不是男人?他一时语塞,吃惊的看着我。可我连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阿玲走过来搀扶我,我甩开她的手。气急败坏的说,我今天哪里也不去,张文远,你给我听着,我们马上去民政局!说完,我回头拦了一辆摩托车,直接向民政局驶去。
就这样我和他离了婚。爸妈听说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我是他们的女儿,儿女的婚姻幸福是他们一生最大的心愿。如果我嫁给一个不懂得怜惜我的男人,勉强在一起只会增加双方的矛盾,两个人闹得邻里皆知,走到哪里都被人说三到四还谈什么终生幸福?所以,离开了他我一点也不后悔。
离婚后的那些天,我觉得特别轻松自在。心想受了这么久的气,现在终于解脱了。在家待了几天,我又开始沉不住气了。家里真是沉闷无聊,没有朋友,没有街道,心里有些话很想找个人说说,却不知道跟谁去说。夜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袋里总想着离家出走,去外面找一份工作,从此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这个计划还没实施,精明的老妈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她偷偷拿走我的身份证,直截了当地问我是不是想离开这个家?我说是的,反正我现在也是孤身一人,还能出去找份工作养活自己,总不能天天窝在家里等到变成老太婆。我妈说,你就是变成老太婆,也不能出去。我说,我可不想被活活憋死。我妈说,我在这个家过了那么多年,我怎么没被憋死?我说,我有手有脚,不想让你白白养着。我妈说我就喜欢这样养着你,养到把你嫁出去为止。我说妈,你干嘛为难我呢?我妈说,我没有为难你,是你在为难我。等你嫁了,我就不为难你了。
我和我妈理论了半天,她始终坚定不移的强调:我哪儿也不能去,过几天她会托媒人去打听,附近有没有和我生辰八字相配的男人,直到我满足她的心愿,我做什么她都不反对。
无奈之下,我只得顺从她。说起来我妈的身体也不好,我怕自己一时任性把她气出病来。在这个世界上,谁的话都可以不听,唯独我妈的话不能不听。我很心疼我妈多年含辛茹苦支撑着这个家,她的心愿如此简单,而我却办不到。她看到我现在这个结局肯定会很失望很难过,我能为她做些什么呢?我什么也做不了,只会让她操碎心。唉,就这样得过且过吧!随便找个人嫁了,这就是我的命!
共 82 9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爱情与婚姻是这个世界上永远都谈论不完的话题,作者在文中以一个旁听者的身份,听了一个女人关于爱情和婚姻的故事,又把这段故事写成小说,加以评论和剖析。生活的琐碎和平凡让爱情的鲜活和浪漫变得无味,而一个只顾面子而没有爱的人是怎样也无法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生命中有无数的错过和分手,而幸福呢,也是可遇不可求,没有人可以肯定。【:瞳若秋水】
1楼文友: 16:18:02 这篇文字有一种真实的感觉,像真的在听一个女人在絮叨自己生活中的不如意,问好作者。 秋水横波远8 62 91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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