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群体

文章来源:丹阳文学网  |  2020-02-10

作为一个群体,以70后的冯唐、慕容雪村、路内、曹寇、苗炜、阿丁、阿乙等人为代表的“中间代”作家终于集体突出重围。而作为其中备受瞩目的一个,路内于近日推出了新作《云中人》,这是他继《少年巴比伦》和《追随她的旅程》之后,又一部重要的长篇小说。对于关注中国文学的读者来讲,路内这个名字也许并不陌生。他被不少文学评论家称之为中国70后一代最好的小说家之一,也是目前上海文坛青年一代的领军人物。按照评论家们的说法,“路内作品中的人物多半很灰色,却不失生动和鲜活。通过幽默俏皮的语言和其特有的节奏将 70后 一代的成长、叛逆、躁动、不安和对未来、对自由、对自我的 热气腾腾 的渴望表述得淋漓尽致。”对于普通读者来讲,即使看不出这些也没有关系,《云中人》至少一如既往呈现了一个好看的故事,又是一次“路内的叙事表演”。正如他自己所说:“我写的是纯文学,你可以当通俗小说来看。”

改变 风格

怕变成一个老油子,只迷恋于某一种很擅长的写法

记者:在一些读者看来,《云中人》的风格跟前两部(《少年巴比伦》、《追随她的旅程》)相比有比较明显的不同,前两本是小城少年的青春成长小说,这一本带着点悬疑、黑色,有人形容为“日本迷乱青春范儿”。你有刻意去尝试改变风格吗?

路内:总要寻找一些不一样的嘛!写短篇小说有种阶段性,一年或者三年的时间,是同一个风格。长篇小说的话,一本就是一本。前两本的题材一般读者看来有些接近,但在我看来差别还是蛮大的。我想换一个题材,换一个角度,换一个年代去写。对于写小说的人来讲,可以不接受这个挑战,也可以去接受这个挑战。

前面两部长篇是一个三部曲,第三部我还没写。之所以停下来,是发现自己经过两个长篇的马拉松之后,对这个题材中的一切要素都太圆熟了,可能变成一个老油子,只迷恋于某一种很擅长的写法。另外,偶尔我也被认为是“只会写自己成长经历的作家”,这个名头可不太好听,是双重的骂人话。最可悲的是被人认为是小说主人公,那个叫路小路的,然后会有不认识的人同情我,说至今我穷困潦倒。还有人在微博上说我本人就是个吊丝,我去查了词条,原来是“矮穷矬”(与“高富帅”相对)的意思。不过,在写作过程中,对于人的境遇(本质的、内核的)和如何有效地讲好一个故事(技巧的)的追求应该是贯彻一致的。

记者:你为什么想到写一个杀人狂的故事?

路内:这个小说里面有很多的故事,我认为是事件,单独拎出来不足以成为一个短篇小说。当他们在长篇小说里面,是否能够成为一个有机的部分,我去考量它的故事和故事、事件和事件之间强的联系、弱的联系。我想写一个杀人狂的故事,因为我看了太多关于杀人狂的记录,来自警方、外国心理学家提供的资料,不是看杀人狂的电影,包括这种敲头杀人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各地都有。中国人喜欢用榔头。(为什么?)容易得到。因为枪是拿不到的,刀也很麻烦。用榔头是最简单的,然后你发现你身边任何工具都可以成为杀人的武器。我觉得值得写一写。

记者:之前你解释过《少年巴比伦》和《追随她的旅程》两个书名的意思,那么《云中人》呢?

路内:本身这部小说就是探寻一个谜一样的东西,去寻找一个失踪的人,那么它有“云”的意思;第二,这个小说主人公始终没有在现实中间,如坠云中;第三就是计算机和互联网行业“云计算”的来临,小说里面的推理也好,他去寻找的方式也好,就觉得很类似于云计算。而且我觉得蛮有诗意的。

记者:放在书店也比较醒目。

路内:好吧,可能是我潜意识里也有些商业上的考虑吧!

回应 质疑

还有王小波的影子啊?那王小波的影子也太大了!

记者:提出“纯文学惊悚小说”的概念,怎么理解,会不会担心有一些非议?

路内:它首先是个纯文学的小说。其次从阅读层面上,你可以把它当成一个惊悚小说看。如果你说,我看了一点也不害怕,我也没办法。有人看“贞子”都一点不害怕呢!也许惊悚只是一种情绪吧,有的时候即使纯文学的小说,不惊悚的也会看得很惊悚。纯文学惊悚小说那只是我很随便的说法。我觉得真正的惊悚小说应该是能够达到纯文学的范畴。但是现在纯文学更不成立,谁是纯文学啊,讨论的话就吵起来了。大家都不太纯。(笑)

记者:我看了一些书评,里面都提到《云中人》有村上春树和王小波的影子。似乎语言的节奏,有点像村上春树的从容和优雅。你自己的感觉呢?

路内:没有王小波的影子吧?!还有王小波的影子啊?那王小波的影子也太大了。王小波内核式的东西在这部小说当中是完全没有的,语言上比王小波节制多了。我不是说王小波不好。也有很多人没有看过太多的小说,就会把他有限的阅读经验来套。有些人说,这部小说很像韩寒的。咳,我从来没有看过韩寒的小说。读过的东西不是很多,就不去找上溯的源头,而去找下溯的源头。

可能在一开始的时候有一点点像林少华翻译的村上春树,而不是村上春树。有一点点。但是到后面我觉得也不像了。

记者:你说你非常在乎读者的看法,我看到一些评价说更喜欢前两本那种调调,或者觉得“路小路”这个人物更有魅力,你是有意识这样去写的吗?

路内:对,写法不一样。我也听到人家说,你缺少了以前小说里的机敏,你缺少了青春期的好玩啊什么的。但是我觉得,这是我为这个文本在负责。首先是要写好这个小说,而不是拔高我自己。这对小说家来讲,是一种锻炼。“夏小凡”的形象肯定不如“路小路”有魅力,我不需要这个主角有魅力,不需要你们喜欢他。这种喜欢是讨好性质的。献媚的喜欢我不需要。这个故事是要拉开距离的,退回到审视、旁观的角度。所以我还是必须要去做这些事情,作为一个纯然的小说家来写,而不是为自言自语、所谓写自己故事的这样一个小说家。它是以故事为中心的,而不是以个人的抒发情感或者是泄愤来写这些东西。

记者:这个小说的结构还是挺费功夫的?确实是“散碎珠玉自如连缀”。

路内:挺费功夫的。也有人说不好,也有人说挺好。总要有尝试,总要有点不落俗套的东西。“俗”嘛就是别人写过的题材,“套”就是别人用过的套路。这是一个纯文学的话题,你就把它当通俗文学看,有很多套路,我得跳出套路去思考这个问题。我希望在类型上至少它能保持和其他类型小说的距离,在纯文学上能够贴近我想要的。这个结构呢,小说里面都解释过了,就像一个不考虑成本的方式,用一台数码相机拍出的不连贯的风景,都不去排它的次序。当然我是排了次序的。用一个小说中的花招来预先告诉一下小说的结构是什么样子。

记者:有人给你总结出一个“路氏风格”,比如“幽默与伤感杂糅”等等。你觉得呢?

路内:唉,这不是一个太好的消息。(笑)

谈“中间代”

未来十年关于当下题材的小说,更多地应该关注70后

记者:读《云中人》有种奇怪的感觉,虽然写的是一个小城镇,但是它的整个感觉不那么乡土,反而有种现代性和都市感。

路内:这个故事设定在2002年,它有种当下性。不是发生在2012年。(笑)这个十年设定在网络时代开始,实际上这个时间段对中国的改变非常大,尤其是非常喜欢互联网时代的人。这个改变之后,当下的这种混乱的、无头绪的、混沌的秩序,我们没有办法去把它解开,剖析清楚。很多当下的小说都写不好。去写底层啊,当然也是这个时代,但是跟前端的那种迷惘的东西差别很大。所以我要这个人物是在一个三流大学,是要进入IT行业,带有一点预言性质,但是它不是一个纯粹的预言体的小说。

我不会写乡土小说,我不了解农村。有一种说法,中国没有都市小说嘛,人心本质的东西很难达到。包括在《云中人》这本小说里面,都还是会回到县城那种很土的,但是这是中国的现状,北京也挺像个大农村的,很好玩!我觉得很好玩儿,农村很好。

记者:你这种感觉还挺70后的。被归为“中间代”作家,你是怎么看这一代作家的写作,与60后和80后有什么不同?

路内:对70后作家只能说有一个大概的印象。他们大部分在上世纪90年代就发表作品了,最近十年又新添了一些,以后即使再多,也不可能有大量涌现了,只会越来越少吧。文化这东西,从大面上说,是讲究传承的。70后是传承的一代,但是我们在60后身上看到的是太多颠覆和振荡的东西,而80后最初也被市场定位为反叛,集体上梁山的意思,于是70后作家成为一个低洼地带。这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就是格局有点小,只能放在大陆近三十年的当代文学范畴里谈。市场肯定是已经不在乎了,整个中国市场只捧起了两个80后的文学明星。市场不是也在嘲笑80后吗?照我的看法,未来十年关于当下题材的小说,更多的应该关注70后,因为这批作家差不多到了转折的年龄,也积累的阅历。当下的中国是值得一写的,有很多互相冲撞的东西。当然,这仍然是我说的小范畴,如果放到世界文学的范围内这事儿就没法说了。

记者:你的新长篇《花街往事》写完了吗?还有大家都很期待的“追随《三部曲》”的第三部写得怎么样了?会不会跟前两部一起出?

路内:目前《花街往事》已经写好了,差不多写到 0万字,我要砍的。太长了,没人给我出了。不过长了好玩,短了有些东西就简化掉了,不好玩了。这没办法。“追随”的前两本挺好的,没做宣传已经卖光了。要不是我为了修订的话,我就再版。因为《少年巴比伦》被砍得太多了,删掉了两万字。然后我接下来要把第三部写完。当然我是希望“三部曲”一起出,看有没有机会吧。

记者:听说你还写专栏?

路内:我在《女友》写专栏,经常骂骂那些负心的男人。(笑)跟上海那个女作家走走一块写。有时候骂骂石康,他也不会看《女友》。前一阵子又嘲笑了一下陆琪,反正他们也不会看,随便!给他们造个声势嘛!

《云中人》内容简介:

本世纪初,三流大学计算机专业的夏小凡即将毕业,却始终难以忘记大一那年与之发生 的无名学姐,据说她被变态敲头狂杀死在黑暗的道路上,凶手已经伏法,迷题并未解开。

三年后,敲头案再次出现,学校人心惶惶。美丽的学妹白晓薇被变态斜眼跟踪,不久即告失踪。她的风尘生涯,她与夏小凡之间的往事,令后者无法报警,只能独自踏上寻找失踪者的路程。

精神分裂的咖啡店招待、被铁锤打破颅骨停止发育的杂货店老板、因猫而死的求职女生,一个一个或陌生或熟悉的人相继离开这里,他仍旧在追凶的路上。

这部阴郁而优美的小说,语言收放自如,情节诡异,各种事件之间坚固或脆弱的联系,扭曲出了一个“莫比乌斯环”,当人处于黑色的世界核心,你无法预知他的下一步……

(实习编辑:岳金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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