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母亲进城里来看病散文外一篇

文章来源:丹阳文学网  |  2019-12-27

初冬,母亲从家里打来,要来城,里看病。母亲虽然年纪大了,但还在农村劳动着,她很少来城里,这次母亲来,我要让她好好地住几天。我特地给她铺了一个铺的盖的都很柔软的小床,小时候,是儿女贪恋母亲的温馨,现在,母亲老了,得让母亲享受儿女创造的温暖。

第二天一大早,母亲就从老家动身来了,家乡的小镇离城里不远,只一个多钟头就到了,我去车站接母亲,找到那辆从家乡开来的大客车时,车上只剩下母亲一个人了,母亲的头伸在窗外,凝固了似的,满头花白的头发被初冬的凉风吹乱着。母亲晕车了,晕得很重的,我看了心里惊诧了一下,接着就一阵难过,我喊了一声,她勉强地抬起头来,睁开眼睛看了看我,没有答应,又低下头去。

我上了车,车厢里满是混合着汽油的怪味,里面的座位已被改装得很拥挤。母亲就坐在一个破烂位子上,这是一种典型的报废车子,像我这样老出门的人,坐了也会很难受的,况且一辈子很少走出乡村的母亲,母亲习惯的是乡村里清新的空气和田野里波浪一样的绿色庄稼,直到我和二弟在外工作后,她才乘过几次车来看我们。我坐在母亲身边,等母亲稍好了点我慢慢地把她扶下车,母亲费了好大的劲下了车后,就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水泥台阶上,又捂着头吐了起来,母亲已吐不出来任何东西,只是伸长脖子一咽一咽的,吐那种沫子,我看母亲很痛苦的样子,站在旁边束手无策。

母亲坐了根大一会儿,才起身,我们慢慢地往家走,母亲不能说话我也就不和她说话了。走到楼下,母亲抬头往我住的楼上看去,阳光下,家家户户的阳台上都挂着盐肉盐鸭香肠等,而我家的阳台上却光光的,母亲叹了一口气,声音低弱地说:“儿子,我讲给你们腌点咸货,你非不给腌,你看哪家阳台不挂得满满的,就你家阳台上光光的。”这是母亲下车来说的第一句话。我们老家的风俗,谁家腌货晒得越多,喻示着谁家的日子越好。我不会做腌货,每年母亲要给我从农村腌点咸货带过来,都被我拒绝了。我在城里工作,怎么能要她的东西呢,我安慰母亲说,买比做还划来的。

到家后,母亲倒在我为她收拾好的小床上就睡去了,我知道她很疲惫的,把开水放在她的床头,叮嘱了几句,就上班去了。

下班,我从街上买了一点烤鸭等农村不常见的熟菜,想给改改母亲的胃口,让她吃点饭。我到家时,母亲还在沉沉地睡着,看样子一上午她就没有醒来过。我到厨房做好饭,把母亲喊醒,我劝母亲尽量吃点东西,母亲说:“儿子,不能吃,吃一口都会吐的。”然后又睡去了。

做了一锅的饭,我一个人默默地吃着。

下午,我请了假在家陪母亲,我坐在母亲的床头。母亲稍微好了一点,就开始和我说话,说着家里的一些事情,母亲很高兴,但我一提到让她吃饭,母亲的快乐就顿时烟消云散,她把头埋进了被子,仍说一口饭都不能吃,就没了声音。

母亲不吃不喝地在家里睡了一天,到了第二天中午才想吃东西,嘱我熬点稀饭,就这样清汤寡水地吃了一点,算是饭了。

母亲身体好了一点后,我就用自行车带她去医院看病,每次我把车子停在马路牙边,等母亲坐好了,我再骑走,母亲坐在后面用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服,我能感到她手的力量。到了十字路口,我就让母亲下来,我们一起过斑马线,然后再骑车走。我们一路说着话,到了医院,检查后并不是什么大毛病,我和母亲才放下心来。

从医院出来,我带母亲去逛逛城里的大商场,让她老人家开开,眼界,母亲一走进去就睁着一双惊叹的大眼睛,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商场里人来人往,穿戴时尚的男男女女如过江之鲫,我一边走一边给母亲讲解着商品,我每次回头都看见母亲总是在后面和我保持着一段距离,我就感到有点奇怪了,我说:“妈,跟着我走,不要走散了,人多不好找。”母亲说:“儿子,妈在城里是人呆妈哟,跟着你不难看吗。”母亲说得我的心头一酸,我知道她老人家的心思,她是怕儿子带着一个农村土老妈子,被人家笑话了。我没有作声,把母亲的胳膊紧紧地拉着。

上二楼了,母亲望着那滚动的电梯却怎么也不敢上,我就做样子给她看,母亲在我的搀抚下,壮着胆子,一脚跨了上去,但却踏在电梯的黄线上,母亲趔趄了一下,我赶忙扶住了她,再上楼,母亲坚决不愿乘电梯了,我们就走上去。

中午,我领母亲去一家饭店吃饭,一进门,两个 拉开玻璃门,然后我们选了一个吧台坐下来,我拿着菜谱点菜,母亲不知道我要花费多少钱,一个劲地责怪我。母亲在乡里赶集时,再远再晚也是匆忙地赶回家吃饭的。她舍不得把钱花在轻易地送到别人的钱包里,她要把钱用在为儿女的一事上。即使我们现在成家立业了,不要父母支撑了,她依然勤俭节约。这可是母亲头一次进饭店。我安慰她说不要紧的,我们吃点便饭不浪费的。母亲吃不了多少就饱了,为了不让她认为我们是在浪费,我撑着把剩下的菜吃完。

住了几天后,母亲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一天上午回来,我看到母亲把厨房的台子,碗橱的门和锅盖等,全擦洗得干干净净,我换下的衣服也被母亲洗了,挂在阳台上,风轻轻地吹着,衣服轻轻地晃来晃去,家里面貌一新,母亲使我感到家里从没有过的温暖。

母亲在家里,我每次下班回来也能吃上做好的饭菜了。闲下来时,我们就说着生活的话题,母亲最喜欢说家里的小孙子们,她说,每次上街回来都要带点东西给几个小孙子吃,有时带点苹果,大孙子二孙子最狡,总是要捡大捡小的,大小捡过了,就捡颜色,比哪个最红,三孙子,就厚道,只要搞到一个就不作声去吃了。小外孙女,才刚三岁,什么话都会说了,大人说啥她都能对上来,一五一十的,聪明得很。母亲一个一个地说,说得眉开眼笑爱意绵绵。母亲把自己和家乡里的乡亲们相比,这些人我都是熟悉,她们在农村里劳作了一辈子,有的人一辈子连城也没有进过的,最后,母亲感慨地说:“儿子,再有病死了我也闭眼了,我见到光塔了(即大世面)。”我说,外面还有比这个更大的城呢。母亲不再说话了,她对城市是那么的陌生。

几天后,母亲想回去了,我让她多住几天,她开始着急了,和我念叨父亲一个人在家里,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的,还有养着的羊、鸡,地里的庄稼和小孙子们等等。我说送母亲回去,母亲坚决不要,说一个多小时就到家了,中途又不要转车的,不怕的。

母亲终于要回去了,为避免晕车,早饭母亲就不愿吃了。我给家里的四弟打了,约他到小镇上去接母亲,安排好后,我和母亲出门了。我们沿着一条小巷去车站,初冬的阳光照在母亲的身上,我看到母亲的背有点驼了,走路也迟缓起来。母亲语重心长地叮嘱我,生活要节俭,她最看不惯城里有钱人的浪费。

到车站了,我把母亲送到车上,选了一个好位子坐下来。一会儿,车子开动了,母亲一边用手捂着嘴,一边摇着手,叫我回去,车子终于载母亲上路了,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想想母亲一路上的受罪,我的眼睛就有了泪水。

晚上,我给四弟打,问母亲一路上的情况,四弟说母亲仍旧晕车,睡在家里。

【我的三弟】

一到秋后,三弟就给我送新米来了。

三弟从新打的稻谷中,捡了最上等的稻谷加工成米,然后又和弟媳用风扬了,用筛子筛了,石子用手捡了,第二天一早,三弟乘上来肥的班车。下了车后,三弟把装着大米的蛇皮袋子,往肩上一扛,从车站扛到我住的六楼,不歇一口气。听到敲门声,我去打开门,三弟已站在门口,三弟的头发乱乱着,仿佛田埂上的野草。他高大的个子,一身蓝色的衣服,因为扛了东西而沾上了一层灰。三弟站在门外,问我要双拖鞋换,我说不要换了赶快进来,三弟的大脚才踏进了屋。

三弟小时候读书是非常聪明的,但却过早的失学了。

我家是一个大家庭,兄妹五个,父母上有老下有小的。父母与别人家惟一不同的是,把我们兄妹五个都送进了校门,这在当时是不被人理解的。家里的生活越来越艰难了,每学期末,老师就开始部署缴下学年的学费,没有缴上来的学生,每到上早读课时,都要被罚到教室外的土墙根下站着读书。我就是其中之一,先是靠一排,接着渐渐的少了,只剩下二三个了,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这也是老师的意料之中的,老师终于无可奈何地让我回到了教室,这时离一个学期的期末也就近了,翻过假期,又要开学了,母亲便又在脑子里把村子里的几十户人家码算一遍,然后,怀着极大的希望,拖着蹒跚的步子去人家借钱,为我们筹学费。在家里,五个孩子,一个个像饿狼,能吃能长,我曾在少年的日记里写道:“家里的米缸空了,菜坛子空了,只有满缸的井水舀不完。”和我们同龄的伙伴,大多订了娃娃亲,惟有我们弟兄四个是个小光棍,这是母亲很没面子的事,甚至有人风言风语地说,他们弟兄四个最起码要光棍一个,他家的三间破茅草房子一人一间都不够,谁家把女儿嫁到他家,那不是往火坑里跳。

看着渐渐长大的四个儿子像四根枪一样,父母确实有了沉重的心理负担,一九八二年秋天,父母咬着牙,背了一身债,盖起了六间土墙瓦房,在村子里风光了一阵子,但举家的债务,还有五个嗷嗷待哺的嘴。实在压得父母透不过气来,就在这年,父母决定让三弟辍学,一方面减轻负担,一方面成为劳动的帮手。

我不知道当时父母决定让三弟辍学时的心情,但我推测以父母对子女的疼爱之心,他们一定是经过了无数的心灵煎熬,尽管在村子里,辍学的孩子很普遍。母亲让三弟辍学的惟一理由,就是他在兄弟居中间,从中间摘下一个,形成一个断层,这样能够比较合理地适应困难的家庭生活而又不影响其他人读书。

三弟就这样辍学了。他是个听话的孩子,他更不知道失学对他今后将意味着什么,三弟没有和父母吵闹,但三弟的班主任找上门来,说在小学升学会考中,三弟以高分被乡中学重点班录取了。老师说,老三是聪明的,别看他平时写字狗皮连稻草,但作业做得又对又快。母亲终于在长长的叹息之后,没有改变主意,后来三弟的名额被另外一个学生顶替上了。

三弟开始与父母风里来雨里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他小小的年龄,像一块小小的补丁,补在家庭破洞百出的衣上,显得那么的脆弱,力不从心。

干了两年农活,三弟长成了一个大个子了,二舅来说,让老三学个手艺吧,什手艺都不亏人哩,母亲想也是这个道理,便同意了。那年冬天,三弟揣着一个写有地址的纸条背着一床被子,就一个人上路了,第一次出远门,到数百里外的地方,去找在那儿干活的表兄,三弟一路问着,以他的聪明和善良得到了许多人的帮助,终于在一个傍晚找到了表兄。

三弟个子再高,但他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那时的木工都是用体力干活的,锯,刨,砍木头,三弟一天干下来,常常累得鼻子出血,但他不叫一声苦,用棉絮把鼻孔塞了,继续干,这样一干就是三年。

三年后,三弟出师了,再干活就有工钱,每到年底回来,三弟就兴奋地给母亲掏钱,把四个口袋掏得精光,决不留一个子儿,然后,要花钱了,再找母亲要,这令母亲十分感动,说老三最厚道,一点私心都没有。

后来,我和二弟都开始在外工作了。每次探亲假回家,都是三弟迎来送往,他挑着我们的行李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高大的身子已确实塾实起来,苦难的岁月如一块腐殖的土壤,它不但没有腐烂掉一棵种子,反而促进了它的茁壮成长。

三弟现在是普天下最普通的一个农民了,他有二个孩子,近十亩土地,还会一门木工手艺,每到秋后,三弟就要给我送一袋新米来。

共 4 84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母亲进城里来看病】母亲身体不适,独自来城里让儿子陪着看病。儿子在看到因为晕车加重不适的母亲之后,顿感无所适从。他故作从容地陪着母亲,却不知道母亲真正到底需要什么。经过诊治,所幸母亲并无大碍。他强留母亲小住几天。他想让母亲得到全世界的好,他买回好吃的,带母亲去商场,去饭店,去看这个他生活的城市。母亲受宠若惊,她总是刻意地远离儿子,她在怕自己拖累儿子。而儿子则抓紧母亲的手,用自己手心的温暖来向母亲传递,她对他是多么的重要。母亲就是这样,遇到任何事情都会第一时间忘记自己,她的无私,让儿子动容,自责,还有无奈。【我的三弟】是作者五兄妹中间的一个,他很聪明,在考上乡中学重点班之后,被父母决定辍学养家。父母的理由很简单,他是中间的一个,他不上了,上面的下面的都可以继续上。三弟没有任何的抱怨,他跟随父亲干农活,去到外面学手艺,回到家乡抚养父母。他用他的善良无私、任劳任怨来扶持这个家,在逆境中,他更加茁壮地成长。他扎根在农村,心想着外面工作的兄弟,每年都会送过去家里最好的大米。他如父母一样,把自己放到最低,他从小到大都保持一致。宁可自己苦,也要成全别人。这两篇文章读来都非常温暖,无私的母亲和三弟的形象栩栩如生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让我们不由得想去疼惜,想去呵护。作者一直含蓄着自己的情感,他把自己深情都浸润在文字中,让我们反复品读,反复感动,而感叹这种真、善、美,就是世间最美的情谊。佳作,流年欣赏并倾情推荐!【:平淡是真】 【江山部·精品推荐1 】

1楼文友:201 - 22:46: 5 很巧合,今天婆婆过来看病,因为脑供血不足导致的头晕,开药之后,丈夫硬留下让婆婆明天去做一个体检。

呵呵,看过您的文章,心里很复杂。

婆婆也是妈,看到她难受,心里也很心疼的。

家人就是如此,想着就暖,念着就疼。

2楼文友:201 - 12: :47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 逝水流年 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逢,用文字找寻红尘中相同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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