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为董事长特别助理体系
文章来源:丹阳文学网 | 2020-03-26
我伛下身拾起那片半掩埋在残雪里的梧桐叶子,拂去雪水湿泥,露出绚烂的色彩。我记得那年秋天——秋天,她是如此遥远了,遥远得已经成为一个童话——在练琴房的梧桐树下,阳光也这么绚烂,我们的日子也这么绚烂,我也曾拾起一片梧桐叶子,只是那时我还以为我们的日子没有尽头,也以为青春会无怨无悔。现在就只是我一个人漫步在空荡荡的校园,只是一个人,而往事却又太多太多……
“你怎么了?”她在风雪中回过头。“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了?你答应陪我走完校园所有道路的。”我能清楚看见她的发辫她的笑容,还有期待的眼神。
她回到我身前。她说,“雪下大了,你是不是想回去不陪我走下去了?”
“你还记得秋天落叶的黄昏咱们漫步在这林荫道吗?”我问她。
“记得呀,”她说,“那只是秋天的事情,怎么会记不得。”
“你还记得下雨的晚上咱们在读书亭吗?”
“记得。”她疑惑的瞧着我,“你为什么问这个?”
我又说,“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去普彤寺吗?”
“记得,统统都记得。”她好像已经瞧出了什么,“你今天怪怪的,问了我好多遍类似的问题。我告诉你,桩桩件件我都记得,记在日记本里,脑海里,心里。”
“要是我不理你了……要是我不理你了……”我没有勇气去看她。
“你说什么?”她的话是那么那么平静,平静得使人心生怜悯。
“我是说我要是不理你了……”
“你怎么了?”她是那么那么平静,“你到底想说什么?是不是因为退学的事情?”
“不是,”我说,“不理了就是不理了。”那雪越来越密地落下。
“为什么?”她说,“难道我连原因都不能知道吗?”
我不说话,眼睛热乎乎的。
“既然你已经决定不理我,”她说,“为什么还要送我指南针?”
“要是我不在了,我希望它能给你指明方向。我还想送你储币盒,但——但我摔碎了。”我伤心的说,“如果不喜欢,你可以扔到垃圾桶里。”
“我喜欢!我会永远保留着。看着它我会想起你。”
“最好不要想起我,我带给别人的总是悲哀。”
“不!在我不是。”
我看着她泪涟涟的眼睛。她久久僵直不动,仿佛是个青春不悔的象征。我告诉自己说,这样的眼睛这样的脸庞我似曾相识。随后我就明白了,她真来自遥不可及的昨天。
我们站在围栏边,阳光很好,斜斜的穿过加拿大杨树,九月的阳光总是这样的,总有一些惹人人怀旧的意味在里面。小文掏出香烟递给我一根,也给了小舟一根。小舟趴在围栏上,目不转睛看着操场上军训的女生。
“看到了吗?”小舟指着那一排练习正步走的大一女生,“就是最边上那个,梳两辫子的。看到了吗?”
“你指她呀!”我装出看不上眼的模样,“我也注意她很久了。刚开学时,她舍不得爸爸妈妈走,站在校门口哭。这孩子太可爱了!不过隔着三个年级呢,都有代沟了。”
“你注意到她了,”小舟扫兴地说,“想知道她是哪个学院的大美女吗?”
“且不说她不是大美女我不想知道了,”我说,“就算想知道也没法儿呀。学校上万号人,上哪打听去?总不能跟着人家屁股查吧。”
“她们的教官我认识,”小文说,“只要你说句话我保管帮你打听到。包在我身上。”
“还是算了吧。”我说。
“君子无戏言!”小文说。
“算了。”我说,“我们快毕业的人了,不想去伤害别人了,自己也不想再受伤害了。”
“那我可就肥水不流外人田了!”小文坏笑着说。
我们一起在九月的阳光下大笑起来。
我扽灭了烟头。“要是你们打听到了那个女生所在的院系专业联系方式,记得告诉我。我的意思是,到时给你们摆个庆功宴。”
“你干嘛去呀?”小舟回头看我,“在这多养眼啊!”
“我想到处随便走走。”我只笑了笑就走了。我又把校园逛了个遍。后来我拐到超市买了一盒钻石香烟。超市里正播放老鹰乐队的《thegirlfromyesterday》。
我床边的墙纸现在是淡蓝色,也许以前的姐姐是个忧郁的女孩。等过几天有空了,我要用紫红色盖上。紫红紫红的,好似紫藤花。我的床靠着窗,我即使躺着也能看见宿舍楼下那棵比宿舍楼还要高的加拿大杨树。浓绿的爬山虎从窗外沿蔓延进来,一只麻雀扑的一下停歇在窗台,转着脑袋这儿瞧瞧那儿瞅瞅。整个窗户好像一张精致漂亮的新年贺卡。
爸爸妈妈帮我铺好了床,放好了行李,他们说,行了,我们要走了。
我们走出宿舍楼。经过超市,图书馆,主楼前的广场。广场上横着红色条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新生入学”。九月的天空很干净,妈妈帮我洗那件蓝色裙子也这么干净。
爸爸妈妈说,“我们要回去了。”
我就呆呆站在学校门口看着爸爸妈妈。他们转过身,朝公交车站牌走去。我心里说他们走了他们不在我身边了我就对着九月明晃晃耀眼的阳光哭起来了。泪水滑过脸颊清清凉凉的。我看不清他们,赶紧用手背抹眼泪。于是我又看清他们了。爸爸妈妈看见我哭,他们却笑了。九月的阳光很绚烂,在大门口的老槐树上闪闪发光,冬青绿油油的,月季红艳艳的,我想起家里的苹果树也绿油油的。爸爸妈妈回来了。
“傻孩子,”妈妈说,“哭什么呀哭什么呀?别哭了别哭了。傻孩子!又不是再也看不见我们了,哭什么呀!”她帮我擦眼泪。妈妈的手很温暖。
我不哭了,站在那儿抽抽嗒嗒。
“大家都看着你呢,”她说,“羞不羞呀!快别哭了。”
我破涕为笑。阳光把妈妈的头发染成紫红色。
“先前我们怎么跟你说,”爸爸说,“要学会独立生活。你今年十九岁了,不能总依靠爸爸妈妈了,知道吗?你要和宿舍的舍友搞好关系,要和班上的同学搞好关系。”
我吸着鼻涕点点头。
“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你的师兄师姐们都看着你笑呢!”妈妈说。
我骨嘟着嘴巴看校门口四个镏金大字不去看他们笑。我才不管他们呢,我心里说,我才不管他们笑不笑我呢。
“我们回去会常给你打电话的,”妈妈说,“你有什么事也可以给我们打电话,春节放假你不是又可以看到我们了?”
爸爸妈妈转身离开了。在踏上27路公交车前又望我一眼,挥挥手。车开动了。从车后窗我看不见他们。我沿着马路牙子梧桐树下小跑,踏在落叶上沙沙响,一抹一抹的阳光穿过枝叶从我的身上滑过。公交车不久后转到另一条马路上,这时我似乎能看见他们。可他们却越来越远了,直到一座楼房阻断了我的视线。
我住了脚,忍不住又哭了,这次没有人为我擦拭。九月的阳光在我的额头上真晃眼。
铃铃铃,那永远甜蜜的铃声透过一缕缕清晨的阳光,隐隐传来。这是下课时候,人潮涌动。在人群里我发现了他们,肩上挎着书包,那青春的借代与象征。
“你怎么没去上第一大节的课,大清早的又在校园里瞎溜达了。”小舟瞅着我说,“上《环境法》的长脸女人点名了。”
我说,“就我没去吗?”
“不是的。”小文嘻嘻笑着,他现在就好象动画版《棒球英豪》里的捕手松平,只是小文不喜欢吃肉包子罢了。而且在生活中,他永远不会是个供人娱乐的配角。他说,“差四五个呢!老师说你或许连她长啥样都还不知道,她说让你下节课一定要去,就算是为了彼此认识,交个朋友。要我说你还是去吧,平时成绩要是没有你就挂了。”
没等我开口,小舟又说,“你猜我们经过图书馆时邂逅谁了?”
我注意到他狡黠的眼睛,心里思忖他说的人一定与我有些关系。“看到谁了?”我狐疑的问。
“辫子女孩!我们远远就看见她了,两根长辫子,闪亮的眼睛,嘿嘿,可谓众里寻她千百度啊!”小舟兴致勃勃说道。
“你们没有和人家搭讪?”
“搭什么呀,人家连咱们是谁都不知道呢。不是还得依靠小文吗!”说着,小舟推了一下小文。
我说,“跟陌生的大一女生搭讪你们也不是第一回了。小文,你那个教官朋友呢?打听到消息了?”
“你放心,过几天准有消息。我言必信行必果。”小文成竹在胸说。
我闻了闻,熏衣草香轻而淡。仔细检查后我把信放回信封。
“你这是要去干什么?”小舟在看《格林童话》。“我能一块去吗?”
“当然不能去了,”我说,“我从图书馆借的《格林童话》你都看老好多遍了,还在看呢。隔壁班什么时候能还咱们的军鼓?”
“不清楚。”他说,“也许他们演完了。等会儿我过去问问。”
“好吧,别忘了。我走了。”
“再见!”
我来到馨园楼下。那个坐在门里穿蓝色制服的楼管阿姨把没有表情的脸撑在桌子上一直盯着我走进去,这就好象伊斯特伍德满脸杀气闯进小比尔的酒吧,老板和酒客都用异样的目光注视他;好象在嘀咕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来这做什么,甚至他会何时拔出左轮手枪,拔枪的速度快不快。她准能算清楚从我刚才站着的地方走到她身边我一共迈了几步。
“同学,站住!这是女生宿舍,你来干什么?”她上下打量我,脸上毫无表情。Suchlovelyplace,suchlovelyfaces。
“阿姨,你能帮我把这封信送给62 宿舍一个叫周南南的人吗?”我满脸堆下笑,毕恭毕敬说。
“62 ?”她不断重复这个号码一边打开宿舍生员登记簿。才翻了两页就说,“没有这个人。”
“你再看看好吗?”我想要是她认真查会找到的,周南南可不是天外飞仙。
“你有什么事?”她望着门外,漠不关心问。
“就送一封信。”我把信封给她瞧。
“送信?”她恹恹的瞟一眼我手中的信,两个黑眼圈仿佛是用印章醮了黑墨水摁出来的,“什么信?”
“只是普通的一封信。”
“没有,62 没有这么个人。我早跟你们说过62 没有这个人。”
“你再好好看看。麻烦你了阿姨。”
“都说好几遍了,没有就是没有了!谁来我都说没有这个人。”
她的表情仍是木然,但从话语里我觉察出她变得不耐烦了,再纠缠下去恐怕自讨没趣,我便出来站在那棵杨树下。恰好有两个提水的女同学一边说笑一边往里走,一个瘦一个胖,一个白一个黑。我急忙赶上去,拦在她们前面。
“同学能帮个忙吗?”我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什么事?”然而她们还是象惊弓之鸟瞅着我。我心里说没那么夸张吧,我又不是田伯光。
“我有个朋友住62 宿舍,你们能帮忙把这封信送给她吗?”
“62 在六楼呢,可不好爬。”那个稍瘦的女孩接过我的信。“她叫什么名字?”
“周南南。拜托了,谢谢。”她们疑虑的看看我又看看那封信就走了。我看着她们在一楼的楼梯拐角消失不见才离开。
我一直觉得周南南与众不同。她好像来自一切都还美好的昨天。她笑起来就好像揉搓着两个保定铁球,悦耳动听。她会把你带到北纬22度49分东经118度06分的地方,或者再往南,那里平均气温19~20度以上,日照时间长,阳光灿烂,朝气蓬勃。绝不是科本认识的哪一类,连昨晚在哪过夜都闹不清。这些女孩你非得上马递金下马递银,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如此伺候着,她们才会盘桓在你身边。
“她睡了?”我听到小芳姐姐均匀的呼吸声。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女生喝醉酒。
“总算睡着了,”小珂姐姐说,“可把咱们累坏了。”小珂姐姐坐在她床铺上伸个懒腰。小梅姐姐拿着墩布回来了。
“她睡着了吗?”小梅姐姐说,“瞧她睡得真可爱,好像和高中男朋友分手的事就不曾发生过。”她使劲拖着墩布。那股啤酒的味道没那么浓了。“幸亏她没吐在我身上。”小梅姐姐又说。
“我觉得咱们宿舍的墙纸可好看了,”我说,“要不明天咱们再去买些小花饰挂在天花板上吧。”我爬上自己的床铺。我的床铺很舒服。于是我闭上眼睛,细细品味这幸福的感觉。
“哦忘了,有你的一封信。”小梅姐姐说,“刚才一个二楼的女孩送上来,她说是一个男生交给她的。”她把墩布挨在墙根,从她的衣橱拿出一封信。我伸出手去接。
“到底是谁啊?”小珂姐姐说,“到现在你已经收到某个男生的十五封信了。”她躺在床上笑着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是一个男生的来信呢?”我笑着说。信封上那个大湖被雪覆盖了,白茫茫一片,只看见一支船浆一根木桩还有一个孤独等待的女孩。我闻到薰衣草的味道。
“难道还是两个男生的来信!”小珂姐姐说,“我猜准没错。那个男生喜欢熏衣草和紫罗兰的味道。告诉我们他是谁?”
“对对对!”小梅姐姐说,“告诉我们他是谁。”
“我不告诉你们。”我把脸转向墙面。我闻到薰衣草的味道。
“告诉姐姐吧,”她们央求着说,“好妹妹。”
“不告诉你们就是不告诉你们。”我把信拆开,将信纸在墙面上展平:我知道市郊外有个大湖,那里很漂亮,湖岸还有个叫普彤寺。
“要是下次有好地方玩就不带你了。”她们说,“你还记得班主任说过的话吗?‘防火防盗防师兄!’”
“她还说了呢,‘爱国爱党爱师妹!’”我说,“你们不会不带我去的。要是你们不带我去那我知道有哪个地方好玩了也不带你们去。”信里最后写着:祝愿你像那个玫瑰 一百年后醒来,世界还与从前一样。
共 2 896 字 5 页 转到页 【编者按】或许青春最吸引人的地方正是有遗憾,有的人在说‘永远’两个字时会很幸福,有的却会很心痛。许多年后,等君苍老得只会整日的半躺在藤椅里晒太阳,面对着院子中开第二茬花的紫藤,她会突然走来跟你说,还记得那年九月吗?阳光灿烂,笑面如花,就是空气里也流淌着紫藤花香。一段难忘的青春剪影,字里行间流淌着青春岁月特有的春的气息,还有淡淡的忧伤与惆怅,读之触动心弦。小说文笔细腻,故事感人,推荐共赏!【编辑:上官竹】
1 楼 文友: 2011-10-29 08:02:45 雪依旧在朦胧的窗外飞来飞去,在一个不是秋天不是冬天名字叫作忧伤的第五季节里。在这个季节,阳光是忧伤的泪痕,斜风是忧伤的叹息,阴雨是忧伤的泪水,而霜与雪是忧伤的郁结。细品精美的佳句,问好作者,欢迎来稿。 联系QQ:1071086492
2 楼 文友: 2011-10-29 14: 1:10 一段记忆,淡淡的,甜甜的,酸酸的...让人不断回忆,笑,然后再回忆,然后再笑。很喜欢作者的文字。 燃烧生命让文字更加绚烂。
回复2 楼 文友: 2011-10-29 22:28: 5 谢谢杀手孤星!活血化瘀消肿止痛方法脑梗突然严重了必利劲好还是希爱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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