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明学习西方文论并非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位置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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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明 1959年2月出生于福建，1990年获文学博士学位。曾在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工作10余年，200 年起在北京大学中文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当代先锋派文学和后现代文化理论等。出版有《无边的挑战》、《不死的纯文学》、《德里达的底线》、《中国当代文学主潮》等20多部著作，发表学术论文 00多篇。担任中国文艺理论学会副会长、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副会长等职。

编者按

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所长陈众议在接受本报专访中，曾站在中西视角的交叉点上，对中国对于西方文论的吸收问题给出自己的观点，他认为，西方文论给予的大包袱里有好有坏，需要很好地进行清理总结，从而建构中国自己的文艺理论体系。复旦大学教授郜元宝也提出，不管是西方文论还是中国古代文论，都不可以现成拿来批评当下中国文学。南京大学教授丁帆认为，文学批评方法的完全西化是绝对错误的。今天，我们刊发北京大学教授陈晓明的观点。他认为，文学理论和文学创作向西方文论学习，是一个非常正常的现象。当下是文化全球化的时代，我们没有对西方文学、文论的了解，如何能了解自己文学的问题呢？

北京大学教授陈晓明的批评风格带有浓厚的理论色彩，在今天的批评界，他在文艺理论建树方面所做的工作以及所取得的成就都颇受肯定。但是，另一方面，恰恰因为他的文学批评多具理论性，被部分学者认为不能与当下文学现实发生对接效应，因而受到质疑。翻阅陈晓明的履历，他曾先后在英国、荷兰、德国等地的多所大学和研究机构担任访问学者，可以说，他是一位深受西方文艺理论影响的理论家、批评家。

陈晓明也是“中国当代文学的中国立场”一说的提出者。尽管他的学术背景建立在西方文艺理论的基础上，但是，他强调中国的学者应当从“中国立场”、“中国视角”出发对当下文学展开研究。他的学术背景、学术主张和学术实践都曾经为他带来些许批评的声音，甚至还引发了论战。

4月 日，陈晓明在北京的家中接受本报独家专访。他是一位颇有谦谦风范的儒雅学人，即便是回应质疑的时候也始终保持平和的态度。他认为，有关当下文学批评究竟还要不要学习西方文艺理论等一系列问题，必须回到中国文学发展的历史进程中去考量。而对于批评家和研究者来说，具备了广泛学习西方文艺理论的知识基础，才能够为研究本国文学提供更丰富、更完备的学术资源。

西方文论提供了许多的资源，可借鉴的内容很多，没有任何理由去排斥它

陈晓明认为，中国文学向西方文艺理论学习和借鉴是历史的必然。 “‘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期，传统文学向白话文学习和转变。这样的转型是基于中国本土文化变革的需要，不仅是语言需要革新，整个知识和学术都需要向现代转型，也就是向西方学术学习。”陈晓明说，“我想，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去排斥它。站在真正的学术学习和研究角度来看，文学理论和文学创作向西方学习，是一个非常正常的现象。 ”

因此，陈晓明表示，中国文学向西方文学学习的原因是中国传统文学、传统文化要完成现代转型的需要。“西方文艺理论界为我们提供了非常丰富的、现代的知识资源，可以看到，自胡适以来历代的中国文人多向西方文论学习，或学欧美，或学苏联。 ”

而分析改革开放后 0多年来，中国学者向西方文论学习的过程，陈晓明强调，依然要结合历史背景来看。“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中国文艺理论的主导是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当时文艺界的领军人物周扬更是全面接受了苏联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文艺理论。对当时从事文学研究和文学批评的学者来说，理论来源非常单一。改革开放后，我们把过去单一地向苏最终未能挽救败局联文论学习转为向欧美乃至更大范围的地区文论的学习，这种学习是更加开放的。”基于此背景，陈晓明认为，上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学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学习欧美等地的文艺理论，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纠正以往那种单一地向苏联文论学习的模式。 “为了破解单一性，丰富思想，我们需要向欧美文论学习，否则便无法破解过去那种单一的、支配性的模式。我们向西方文论学习之初，并不是为了要崇洋媚外，而是非常实际的、针对性很强的。 ”

陈晓明坦言，即便到了今天，过去曾经束缚学者们的单一理论模式依然在发生影响。

“因此，我认为，必须回到历史中去，从我们走过的历史路程来进行分析、考量，客观全面地看待中国的理论家和批评家为什么要向西方文论学习。 ”

中国传统文论太过于强调个人当下的经验，很难运用到深层的、更具广阔性的知识生产中去

“我们总归要“等了4个月连车都没摸过”。小潘质疑驾校招生太多导致没有充足的资源进行培训学习，问题是学什么？如果是学习古典文论，学习古典批评，然后用来解释现代的问题，实际上是很困难的。 ”陈晓明说，曾经有许多学者致力于研究传统文论的现代转换问题，“我记得，一批海外相当优秀的学者就曾经搞过这个课题，他们是研究中国传统哲学的，当然，他们也接受了西方思想的影响，比如杜维明，他本人曾经说过自己受黑格尔的影响特别深。这样一批具有中西两方面知识基础的优秀学者来研究传统文论的现代转换，可见，不会生硬地将传统搬到现代来，而是试图用现代的新学来解释传统的东西。但是，即便如此，这项研究仍然是举步维艰，面临很多困难。必须要承认，传统文论的现代转换仍然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 ”

陈晓明承认，从文学批评的角度来说，中国传统文论中的确有非常丰富的批评资源，不过，他也提出，那些批评资源到了宋明以后，逐渐发展成儒释道三位一体的思想，“特别是诗学方面，儒释道三位一体的影响非常深。儒释道三位一体，强调个人的感悟和经验，它的局限性也恰恰体现在这个方面，太过于强调个人当下的经验，因而，很难运用到深层的、更具广阔性的知识生产中去。 ”

“中国传统诗论的确非常发达，也具有独特性，但是，它的概念有限，范畴有限，体系也有限，因此，能够解决的问题也有限。面对文学的发展，用这样的理论来加以阐释，无疑会有许多的困难。 ”陈晓明表示，中国学者放眼看世界，的确大开眼界，“西方文论的一套批评方法，能够提供很丰富的批评资源，有那么多的批评家，那么多的论著，那么多的学说，同时，更重要的是，它的批评和它的哲学，与现代文学的变化和转型紧密结合在一起，具有强大的知识储备。所以说，如果不学习西方文艺理论，只是关起门来研究传统的那些东西，想推动中国文学走向现代，我认为，是不可能成功的。”

当下是文化全球化的时代，我们没有对西方文学、文论的了解，如何能了解自己文学的问题呢

“另外，人文科学与自然科学、社会科学一样，不存在所谓西方和东方的差异。正因为此，我过去讲，在理解中国问题的时候，需要中国的视角，中国的问题意识，中国的态度。这些应当是东方的，但是，知识不能做东西方之分。 ”

陈晓明认为，如果中国的研究者和批评家没有广泛学习西方的知识和理论，没有建立起这样一种学术基础，那么在面对中国文学的实际问题时，就可能提供不出恰当的中国方式、中国态度和中国视角。“或者是非常盲目地崇洋媚外，跟着西方文论走，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或者盲目地关起门来，夜郎自大。 ”我们这一代的学者中，很多人都讲过，要不遗余力地学习。只有在广泛学习的基础上，才能真正了解中国文学的问题在哪里。当下是文化全球化的时代，我们没有对西方文学、文论的了解，如何能了解自己文学的问题呢？所以，中西文艺理论不是一种二元对立的关系，反而是在相互吸收，在一种非常复杂的、互动对话的、彼此冲突的、相辅相成的关系中发展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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