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一扇门位置位置
文章来源:丹阳文学网 | 2021-01-30
打开一扇门,拥抱一个世界
为什么想死?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要写作?
史铁生在他的《我与地坛》的“跋”中用了一个很形象又颇有哲理的题目《扶轮问路》谈到自己截瘫之后原本颓守于屋,发誓不愿走出斗室见人,后来因为听了旁人的劝,进到院里外,见了阳光,便对外面的世界向往的一发而不可收拾,于是便有了常去地坛,于是有了扣问生命之作《我与地坛》
史先生发的狠愿最终委曲求全,每每摇着轮椅,无论春夏秋冬,无论刮风下雨,都来到残缺的坛墙下,之所以坚持了十几年去地坛,大概就是因为外面的世界太精彩了,以至于不能自已。
日月天地坛,我都曾去过,只不过位于地坛南边的天坛去的最多,内坛与外坛、圜丘与回音壁,甚至园中的古柏,林中的鸟鸣,青砖上的涂鸦,七星岩边的相亲会、北门口的早市…都在记忆中,只是走马观花,不似史先生那般细致,把坛墙、花鸟、一草一木甚至红砖绿瓦间祈祷彷徨的蚂蚁、甲虫看得那么真切,更能把像他一样经常到地坛转悠的恓恓相依的老夫妻、从小一直陪伴呵护妹妹的小、在地坛一口气跑上二十几圈想通过长跑被“正名”的长跑家写的如此令人唏嘘。
史先生在写地坛,又分明不是地坛,他在这里祈问自己生命的长度,更是在思考一个不完美的人生如何活得更有价值。
因此,我不敢写《我与天坛》
但,北京的胡同我是走的最多的,虽少有深入大杂院中探个究竟,却与胡同心心相通。
一旦走进了胡同,仿佛就越过了两个世界的分界线,一边是喧嚣,另一边是静谧。
深山密林中的古刹,求的是一种清静,闹市中的观宇却也有几分安宁,只是静得更直接、更突然。无论是什刹海边鸦儿胡同的广化寺,还是复兴门附近的白云观,只要“想静静”不妨寻进去,便可一下子遁入了空门。
寺庙有山墙,那是一个阻却世俗世界的藩篱。外面的世界有万般诱惑,于是就有了“佛跳墙”
胡同却没有山墙的阻隔,它像一根线,穿过的恰恰是平凡的世界,只不过两头的尘世与这个俗世多了些欲望的喧嚣。
大隐隐于市。胡同的宁静始于清晨。
行色匆匆地从胡同里穿行的人,男女老少,买早点的,上学的,上班的,打扫卫生的…
南柳巷里买煎饼的“老三”原先我总能在胡同口见到他,却不知道他是从哪条胡同过来的。直到今晨,我打红线胡同走过的时候,方才发现他正吃力地拉着“老三煎饼”车往南柳巷胡同慢慢地走去。在胡同口,我搭了把手,把他的车推上了最后几步斜坡,等他上了平道扭过头来的时候,我已经松开了手,从他的身边轻轻地走了。
清晨,所有的行人似乎都达成了默契,默默地走着,生怕吵醒迷迷瞪瞪的胡同。那些擦肩而过的路人,却也如同偶尔穿过胡同的微风,轻轻地来,轻轻地走,脸上不带一点儿表情。
惟独邻居大姐在胡同里照了个面,打了个例行公事的招呼—“早啊?”“早!”两个人的脸上立马灿烂了起来。只不过这个表情包最多只维持了一秒钟,便瞬间消退的无影无踪,比川剧变脸还要变的迅疾、变得天衣无缝。
电影《二次曝光》 在京举办“曝光你的爱情”主题发布会寂静同样笼罩在了每个人的脸上,一如这胡同尚未在长夜中醒来。
市场是决定特种养殖项目能否上的关键 穿着宽松且略显邋遢的睡衣,睡眼朦胧地站在自家门口,背着手,叼根烟,一个个烟圈吐到对门的屋檐上—这是多数北京爷们起早后的第一件事儿,或许心思早已腾云驾雾,飘到“女儿国”去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懒懒地洒落在了屋顶,胡同却是阴冷的。昨夜的一场春雨,使原本干冷的胡同又平添了些许湿气,此时正等待着阳光的哺育而慢慢地升腾起来。
虽然已经开春,胡同里的杨树还是光秃秃的,那伸开的枝丫像倒挂的树根,深深地扎进了蓝天。倘若把自己倒过来,从裤裆里看世界,或许又是另一番景象。枝丫之间时而掠过一群哨鸽,“呜—”地拉着长音,像一列拉着长笛的列车,渐行渐远,又如同一群鱼,瞬间游得无影无踪。
琉璃厂街已经慢慢热闹起来。中国书店门口的几位“毽客”秀起了各自的绝活儿,盘、磕、拐、绷,一招一式干净利落。
一位农民工打扮的小伙子哼着小曲儿,骑着一辆摩拜飞快地掠过“一得阁”从旁边的姚江胡同跳出来一位脖子上系着红领巾的男孩,左顾右盼低吟着什么。
延寿街南口的“煎饼侠”五大三粗,刚刚煎好一只饼,一边熟练刷酱、撒葱、折叠、切段、装袋,一气呵成。“大哥,给!”“得嘞!”“今儿天好!”“好!”“还不外头转转去?”“转!”
几天前的雾霾大概也使这几百米长的胡同缩成了名副其实的“一尺街”若雾里看花还给人一些朦胧美的话,人人却是谈霾色变。连续三两天的雾霾足以毁掉积攒了几个月的好心情。欧人每到冬季得抑郁症的者颇多,据说就是因为阴雨连绵,十天半个月甚至几个月的时间见不到太阳。虽然今儿个见了蓝天,人人都在这里夸老天爷的好处,却有哪个该记得昨夜一场雨、一阵风的功劳呢!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有时也很无奈。
徐悲鸿中学的门口已经有了稀稀拉拉上学的莘莘学子,而两旁站立着的四位头戴钢盔、身着防刺背心、手持盾牌的保安,着实令人赶到了空气的凝重。好在过了校门口就进了寿长街,再往南是禄长街,往东就是福长街了。
我想,就这个顺序走下去是符合人生规律的:生命是前提,没有健康,禄就是一场空,没有长寿,更没有福的。
守候笑脸最好的去处就是小学校的门口。为什么偏偏是小学而不是中学或幼稚园呢?
幼儿园门口是常能见但不小离开父母而哭的满地打滚的娃娃的,至于中学生,为民族复兴而读书的历史已经凝重地写在了他们还略显稚嫩的脸庞上。
天坛公园北边的精忠街小学,孩子们一大早就陆陆续续拥到这里,在这条被叫作街的小胡同里三五扎堆,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而几乎每一个小家伙的脸上都绽放着天真的笑,欢快得像一群好不容易发现地上一堆粟米而纷纷啄食的家雀儿。
“这书包怎么越来越成沉了?” 胡同口一位爷爷从自己肩上卸下书包搭在了小孙子瘦弱的肩膀上,“上课好好听讲,记住没有?” “啊啊”小孙子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这“啊啊”声,让我立马想起了头顶上的乌鸦,乌鸦也是这么叫的,叫得很单调、很无聊也很无奈。
转过路口,远远地看到北京市十一中的楼顶,一排排的学生正在跑步,像一群掠过的鸽子。楼顶护栏上“学习无限,发展无限”八个大字格外显眼。
袖里藏乾坤,胡同见世界。
北京的胡同比公园多,公园星星点点,胡同却多如牛毛。地坛比天坛小,胡同更是一条线,长的有几公里,短的只有一尺长前门地区有条胡同叫“一尺街”。
无论是天坛还是地坛,这种祭坛去得多了,会对生命产生敬畏,多会留下一些人生的哲思。
胡同里也有那些流动的人,走得多了,你也会记住一些刻骨铭心的记忆,比如芦草园的一位老大妈家里养了一只四岁多的公鸡,经常昂首挺胸,俨然像一位将军忠实地守卫在门口,我居然在一个极为偶然的场合遇见了这位亲的儿子,并因此成为了好朋友;离她家不远的德丰东巷一位回族大爷家的猫,去年下了两只小仔,老爷子经常在自家门口的三里河古道石板桥边,摆弄着那只憨憨的母猫;又比如虎坊桥附近的留学胡同,一早总有一位大妈摆着地坛,向过往的小学生兜售各色文具,而胡同北口却常能见到一位满头银发的大妈在自己门口支个小货架,专门卖老花镜…
走胡同的好处在于,可以享受世外桃源般的宁静,可以体会真正的社会底层的喜怒哀乐,其实也可以思考思考人生。但是,我一直对人生没有思考出一个高深的哲理来,只是知道胡同有千百条,每条胡同里都有不同的世界,每一次都能遇见陌生的人,每一次都能感觉到生活的真实存在,或者看见,或者听见,或者闻见。
这个世界可能并不因为缺少你而黯然失色,但是一定会因为有你而更加精彩。因为,当你无奈地拒绝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也无情地拒绝了你。当你打开那扇门,热烈地拥抱外面的世界的时候,精彩的世界就属于你了!
本文相关词条概念解析:
胡同
胡同(hútòng)亦作“衚衕”(húdòng),也叫“里弄”、“巷”,是指城镇或乡村里主要街道之间的、比较小的街道,一直通向居民区的内部。它是沟通当地交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根据道路通达情况,胡同分为死胡同和活胡同。前者只有一个开口,末端深入居民区,并且在其内部中断;而后者则沟通两条或者更多的主干街道。胡同,是北京的一大特色。著名的胡同:北京的东交民巷、什刹海胡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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