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回家岁月征文短篇小说
文章来源:丹阳文学网 | 2019-11-03
陈小四走失的二十二天里,每天都接到热心人的,可惜大家总是高兴而去,失望而归。陈老三每天期期艾艾、动不动就泪流满面,惹得孩子们也跟着唏嘘,儿子小光说我爸老了,我爸爸真的老了,感情脆弱得一塌糊涂。
大山为首的远近二十几个兄弟姐妹,在滑县葛村的三仙观,齐齐下跪虔诚请愿:“大慈大悲的三位神仙,只要能找到我叔叔,我们一定来烧香还愿,给三位放鞭炮,摆宴席。”经常见到几十个后生在寻找、打听一位智障的中年人,有些老人不禁问他们:“你们找得这个人是国家干部还是退休工人?是不是退休金很高?”当大家听说这些个年轻人寻找的人,竟然是一个无儿无女的智障男人的时候,一位卖壮馍的老人对大山说:“孩子别找了,没啥意义,反正你们也尽心尽力了,没人说你们啥闲话。”大山也想过放弃,可是心里不安生,睡不着、吃不好,过不下去呀,就昨夜大山还梦见四叔给他托梦,他告诉大山他路过一个叫西佛店的地方后,清醒了,不傻了,回忆起以前的很多事情了。
小四走失后,大哥大嫂更是睡不好,半夜里大嫂醒来,去西屋小四睡得屋里头转转,回来躺下对老伴说:“孩他爸,小四是不是……是不是冻死了?”大哥忽地坐起来骂媳妇:“闭上你的乌鸦嘴!小四咋能冻死呢?咱爹在的时候说过到少次了,人随四季活、天不上冻人就冻不死。”老大忽然说明天让大山去西河道烧柱香,问问神仙吧,那是咱娘最信任的地方。大嫂说不去,没少烧香了,神仙是真的,挂眼的人都是骗钱的,一代不如一代。
老两口正睡不着,看看居然深夜两点多了。忽然窗外传来儿子大山的声音:“爸、妈,给你俩说件事,你俩可别激动,先定定神我再说。”陈老大顺手开灯,对着媳妇大吼:“你个乌鸦嘴,好受了吧?你刚说小四冻死,大山就来报丧了,看你以后还乌鸦嘴不!”大山说:“爸爸,不是报丧是报喜,是我刚刚接到咱派出所,两点交接班的时候他们接到濮阳市、清丰县古城乡派出所民警葛万豹的,说我四叔找到了,我四叔找到了,爸爸!”
大山他娘赶紧起床、连鞋子都没穿,跑到堂屋当门,对着神像咚咚咚磕了仨头。陈老大当即要起床跟儿子去接小四,大山说:“爸爸,你保重身体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你好好休息吧,心脏不好别太激动,我已经通知小晖了。暂时先别给我三叔说,他还在城南他的饭店,这几天他一直在城南找人,大半夜的别让他来回折腾了。”陈老大说带上你妹妹小雅,她学过医,让她给你叔叔检查一下身体。老伴说你个老糊涂,半夜的别折腾小姑娘家的,她又没在娘家住,在哪不能找个医生呀?大山没空听爹妈吵架,发动车子,带上媳妇和堂弟小晖就出发了。
深夜两点,陈大山和陈小晖先去自己所在地派出所。夜里值班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们,初步确定濮阳市清丰县古城乡派出所收留的这个人就是陈小四,因为他告诉人家他三哥的名字,就是报案人的名字;他还说他爹爹叫陈如顺,你们认识陈如顺吗?小晖说我爷爷叫陈福顺,可能是我叔叔表达的不清楚。陈大山三人决定刻不容缓,奔赴濮阳。
驶进106国道,走了二十公里,直接上了濮范高速,用了一个半小时来到濮阳,路上小晖忍不住给三叔打了个,那头三叔带着浓重地哭腔说:“多带点钱,多给人家点酬金,回家我给你们补上!”大山按着媳妇的导航找到了清丰县、古城乡派出所。那位发现并收留陈小四的民警葛万豹接待了他们,然后直接把他们带到接待室,天已经蒙蒙亮了。他们一眼看见了失散二十二天的亲人陈小四。陈小四睡在一个小床上,还盖着一条军用被子,他躺在床上睡着了。陈大山轻声呼唤一声:“四叔……”然后他眼含热泪,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虽然是轻声地呼唤,仍然喊醒了睡梦中的陈小四,他疲惫地睁开眼睛,当他望见侄子陈大山和陈小晖的时候,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挣扎着坐起来,张了张嘴,没说出来话。那位葛万豹的警官介绍了遇见陈小四的经过:两点巡逻的时候看见路边躺着一个人,上前问话发现他受伤了,于是把他背上警车拉到了派出所。然后开始问他是哪里人,他说是干戈的,我百度了一下没有,问他是哪个乡的,他说是陈寨的,百度了一下还没有。我用普通话问他哪个乡的,他不说话,我想他一定是饿坏了,大半夜的没敢让他先吃饭,让他先喝了一碗水,然后吃了俩面包。又用普通话问他,他忽然说出了很有线索性的三个字:陈家寨,然后就联系到你们了。陈大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笑又想哭,哭了又觉得不妥,他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一叠崭新地人民币递给了葛警官。这位葛警官说什么都不要,他说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千万别再这样做了,否则会给我的工作带来麻烦的。
陈小四望着俩侄子,目不转睛,他生怕自己眨巴一下眼睛,亲人就消失不见了。小晖说四叔咱回家吧!陈小四精神一抖擞说好,然后他想从床上爬起来,可是没用上力气,就开始瑟瑟发抖。那位警官说赶紧带他去蒸房暖和一下吧!给他换身衣服吧!大山看看四叔,胡子拉渣的,衣服脏兮兮的散发着臭味,他迷路的时候穿着迷彩,此时身上却穿着一件破旧的羽绒服,还是女式的。想必是哪个好心人给他的。大山媳妇问四叔在哪弄的羽绒服,四叔说是在一条很大很直的路边捡的,大山媳妇说,估计是106国道的路边上。
陈大山在澡堂给四叔在蒸汽房蒸热、驱寒,此时的四叔像个听话的孩子。大山想起小时候他和小伙伴在河里游泳,被比自己大六岁的四叔看见,记得四叔在岸上大喊大叫,他和小伙伴们都嫌四叔烦,不得已上了河岸,都埋怨大山,以后再洗澡一定躲开四叔的视线。转眼过去好多年,自己都四十了,四叔的喊声依然响亮。他给四叔小心翼翼地洗着身体,生怕碰触他的伤痛。陈小晖在外边接到三叔好几个。三叔得知人家民警没有要酬金,非常激动,大骂几个孩子不懂事。非要大山和小晖在当地买个锦旗送到派出所,小晖说回家后再制作都不行。大山媳妇给四叔买衣服、鞋子回来,对三叔说我四叔的腿有外伤,但已经结痂了,要不是怕我婆婆看见他太脏太难受,我们早就回家了。三叔说那回家吧,先给你四叔检查身体,锦旗回家好好制作,然后敲锣打鼓给人家送去。从澡堂出来给四叔买了两杯五谷豆浆,大山和小晖他们什么也吃不下,准备回家。
一路无话,陈小四见到了亲人安心的睡了一路。上午十点快到村口的时候,大山让媳妇给妈妈打,让她给心脏不好的爸爸打个招呼,说四叔要回家了,这二十多天爸爸极度悲伤,现在又极度欢喜,他们怕爸爸的心脏受不了。大山开着车子到了家门口的时候,门口围着好多人,里三层外三层,比人家娶媳妇都热闹。爸爸被妈妈搀扶着,妈妈手里还真的拿着速效救心丸,陈老大甩开老伴,望着车子里睡着的傻兄弟,他撇了撇嘴,可是看见门口太多人,他不敢哭可又憋不住哭,那样子让人看了觉得难受。老伴又挤到他前面,对着小四喊:“小四,俺了傻兄弟,你可回来了,你可回来了,然后抓住小四的手放声大哭。小四睁开眼睛,看见最亲最近的大哥大嫂,他撇着嘴,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一样大哭起来。大嫂上前抓住他的手,问他:“小四,你走了这么多天还认得我不?”陈小四一个劲的哭啊哭,好不容易才止住,他泪汪汪地望着大哥大嫂说:“哥,嫂,啥都别说了,都怨我,都怨我了,都怨我呀,啥都别说了,都怨我呀……”至于怨他什么,怎么怨他、他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街坊邻居那些看客感动的、激动地一塌糊涂,有些人张着嘴唏嘘,有些人哭得鼻子都不透气了,像得了一场重感冒。
大山把四叔一口气背到他的西屋,他的床上早已经被大嫂换上厚厚的被子,新里新被新棉花,还是斜纹棉里大花面,大嫂回忆刚结婚的时候也没有盖这么新的被子。三婶从她家端来一锅刚做的姜汁红糖莲藕汤,小四捧着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两碗,大山说别让他喝了,小心一下子撑坏了胃,这得慢慢来。看见四叔情绪稳定了,大家也都回家做午饭了,他又背着叔叔上车去乡卫生院给叔叔检查身体,看看叔叔的腿有没有碰到骨头。到了乡卫生院拍了片,骨头没事,腿有点水肿,医生说是走路太多的缘故,至于说谁碰撞了他,应该是撞倒,但没伤到骨头。不过因为撞倒,四叔才没有一溜小跑往北在蹿,也算因祸得福了。医生开了一些消炎药,就让大山他们回家了。
下午两点大嫂熬了小米粥,不是很稠,上面还飘起一层黄黄地米油。大嫂想起自己生完大山,坐月子的时候,婆婆用劈柴给她熬小米粥,先大火,再小火,熬半小锅,她喝两碗小四喝两碗。她喝了下奶,大山吃得白白胖胖的。小四喝了也没见发胖,依然黑瘦。婆婆搂着小四说:“小四啊,娘的祸害呀,你咋老是吃昧心食儿啊……”大嫂问小四你离开家的时候穿着迷彩服,夜里刮风了,你躲哪了?小四说我不冷,我在大路边捡了一个袄,我躲在玉米杆里睡,俺娘说的,找不到家,睡庙里,没庙睡麦秸里,没麦秸睡玉米杆里。小四说的俺娘说,是他小时候杞人忧天的老娘对他万一迷路的设想。
小雅、小惠都从公司匆匆赶过来了,亲人们相继都赶过来了。小雅看见四叔说:“四叔瘦了……”小惠看见四叔说:“四叔黑了……”四叔指着墙角邻居和堂哥嫂们提来的饼干、牛奶对俩侄女说:“吃吧你两个,喝奶吧你两个。小雅睁大眼睛对妈妈、婶婶说:”诶诶,妈妈,婶儿,你们发现没,俺四叔变得洋气了,不说你俩了,说你两个呢!“小雅妈妈问陈小四:“这么多天你都吃的啥,渴了喝的啥?”陈小四说,上学的小孩给我包子,上学的小孩给我馒头,骑车的小孩给我买米粥,还有个老婆儿给我端饭喝。小雅妈妈不禁唏嘘:看来还是好人多呀!三婶问:“小四谁把你撞了,你咋不追上他让他送你回家呀?”小四说是个大闺女把我撞了,她坐车里看着我,赶紧跑了。小惠和小雅分析大概是个女司机,新手上路,紧张,不过这个女司机不地道,撞了人就算想逃也得给人家买点吃的呀!
三叔骑着电动车,从城南赶回来了,风风火火的呀,还没进门声音就到了呀!小雅小晖小惠赶紧捂着耳朵闪到一边。三叔果然一个跨步走到小四床前,掰开大嘴一阵嚎啕。三婶在他肩膀打了好几下,他也没止住哭泣,三婶在他身上拧了几下,他哭得更凶了,估计是三婶下手重了。小四眼巴巴地望着三哥,不敢吭声了,他没见过三哥这样子过,小时候爹爹把三哥绑在树上问还逃学不?然后抽打他,他还是昂着头,今天他咋哭得这么凶呢?
同村的外甥女、二伯母的侄女、三婶的小妹都提着礼品来看望陈小四。都仔细询问他这几天吃的什么。陈小四就一个台词:“人家给我买了一个馍,人家给我买了一碗米,人家给我买了两个包子,人家还给我被子。”他说的这个人家,其实就是派出所的那位民警。陈小四还不忘记招呼大嫂说:“大嫂来客人了,把礼物都收了放起来吧!除了咱家的小孩,别的都不给吃啊!”外甥女小红说,你们又没有发现我四舅变得聪明还……还……小雅说还洋气了,讲话都接近普通的了!小红说对对,对对!就是洋气了。看着这么多亲人,陈老大挥挥手说:“晚上召开一个家庭会议,会议主持人陈大嫂,晚餐自带,提供筷子。”小雅说不带晚餐也行,我请大家吃我的拿手好菜,四菜一汤哈:“西红柿炒鸡蛋,鸡蛋炒西红柿,白糖凉拌西红柿,珍珠西红柿炒大米,再送一个西红柿鸡蛋汤……哈哈”
晚上陈家召开紧急家庭会议,会议内容一:关于给濮阳市、清丰县,古城乡派出所民警葛万豹送锦旗的事,有谁去送怎么才能淋漓至今的表达陈家的感激之情、救命之恩。小雅站起来倾情推荐小惠她婆婆,小惠嫁人没出村,嫁给了他爸爸也就是小雅三叔的红颜知己、李春华的儿子。在小雅的记忆里李春华是个全能的女人,吹拉弹唱无所不能,儿时的记忆里,村里的腰鼓队,高跷队,秧歌队一样她都没落下,最重要的是她还集孝顺、多情、幽默、快乐、热闹于一身。记得找四叔的时候,三叔在前面哭着喊:“小四,陈小四……”她则学着三叔的语气、 声调跟着:“小四,陈小四……”一步都没落下。小惠说打住打住,就我婆婆那嘴,卖老鼠药可以,正事不行。
会议二: 决定把奶奶立的家训变成祖训那就是十里开外不嫁闺女;严厉批评大伯母,二伯母、三婶的短浅目光,说什么不能让外甥女、侄女不能嫁到舅舅、姑姑身边,招麻烦,孩生娘满月都得去,以后努力把陈家媳妇的侄女,老陈家的外甥女都介绍到自己身边,万一有个啥急事都能用上,看看这次找小四,全用上了吧?滑县三仙观的神仙真灵验,你们兄弟姐妹的头没白磕,得还愿去!还有啊!真心感谢濮阳市清丰县古城乡派出所的片警葛万豹,五真心感谢习主席的廉政之风,人家一分钱都没收啊,不说了,除了感谢还是感谢。然后会议准备结束,谁还有补充的吗?
“有!我有!”陈小雅站起来发言说。大家看着她、让她说说看。小雅说:“兄弟姐妹们,尤其是姐姐妹妹们,以前我不知道啊,通过找四叔我发现可怜的人、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了呀!以后你们不穿的衣服,不用发愁了,不用寄给远方了!你们把衣服集体打包,让我一车子拉到106国道,扔到路两边,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也不要样儿,起码能遮寒过冬!我的话讲完了,请鼓掌!”小惠瞪着她说:“这些话说给你自己听吧!就你是个浪费精!就你自己的衣服打包就能帮助好多个人了!”三叔说小雅的提议非常好,以后咱家不穿的衣服都扔到国道两边去,这是做好事,值得提倡,鼓掌!小晖说明年春天,去106国道,路边的男性傻子都穿着小雅姐的羽绒服、花裙子、围着小雅姐的围巾,四处游荡,那该是一道多么壮观的风景啊!
陈家一片欢笑,几乎要掀翻房顶了。
共 525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这是一篇亲情浓厚的小说,围绕陈家智障亲人陈小四走丢后被濮阳市、清丰县、古城乡派出所民警搭救后,一家团圆的的感人故事。陈家是一个充满爱的大家庭,家庭个个善良,且幽默风趣。从老到小好像在唱大戏。每个人都是主角,其中包括智障亲人陈小四。字里行间流淌血浓于水的亲情,一人走失,全家大动员,四面铺开寻找,打动人,感染人,画面感极强。文中也歌颂了好警察葛万豹的形象,一篇充满正能量的作品。作者文笔细腻,不失幽默风趣,人物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更难得的是作者笔下的每个人都有血有肉、有情有义、各有特色。人间有真情,亲情浓郁,有爱的世界真好,文风素朴,语言流畅,主题丰蕴,佳作!倾情推荐赏阅。【:山地7 】 【江山部·精品推荐 】
1楼文友: 21:22: 6 爱,亲情之爱,在文章里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2楼文友: 22:21:44 陈小四是很幸福的,从前我们村里的和隔壁村里的傻男人都挺受歧视的,他们的家人也对他们也不好,大哥大嫂视之为 毒瘤 累赘 。特别为小四大家庭的互亲互爱的精神感动
楼文友: 22:27:46 我从小对各种亲戚的称谓不熟悉,什么表外甥,姨婆舅公姨外公,总是搞不清楚。呵呵,真的很佩服你能分得这么清楚,多绕一个弯我就晕了。呵呵
4楼文友: 09:15:12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 逝水流年 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 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逢,用文字找寻红尘中相同的灵魂。
5楼文友: 15:55: 5 红尘有爱,温暖你我。
文中不但展现了亲情之爱,还为我们展现了社会之爱。盈儿传播的正能量,感动着我们!
世界需要热心肠,大家都伸出友爱之手,这世界就会充满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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